小白马甩了下尾巴,就在她以为不会有反应时,却偏头蹭了蹭苏蕉儿的手心。
苏蕉儿眼底顿时泛起惊喜的波光,怀住了小马的脖子:“温将军,它记得我!”
温疏水收敛眉眼,大掌抚过白马的马背,淡声问:“六月初九便是围猎的日子,小千岁既然要去,学会骑马了吗?”
苏蕉儿摇头,怕显得自己太笨,又忍不住补救道:“啊,我小时候骑过木马。”
温疏水忍不住笑出声,沉闷笑声似从胸腔中发出,宛如经历年岁的鼓音。
他倒是经常唇边挂点笑,但如这般笑出声,极其少见,连宋如歌都诧异地看过来。
她拍了拍胸脯,嘴快道:“小千岁,我来教你骑马!”
温疏水笑声一停,手握拳在唇边咳了一声。
“怎么?”宋如歌不解,“我骑术很好的,温大哥,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我哥吗,我可是他教……”
她瞧见温疏水越来越黑沉的脸色,忽然一顿,随之陷入诡异的沉默:“哦,想起来了,我去看看我的马刷干净了没。”
苏蕉儿看她飞快地跑了,愣愣地道:“她不想教我了吗?”
温疏水面不改色地握住马绳:“我骑术比她好,我来教合适些。”
“这样啊。”苏蕉儿不疑有他,小心地走到马边,才伸出手去便被握住。
温疏水一贯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捏着那软嫩的手掌,大掌便自然地搭到她腰侧,稍一用力,将人推上马背。
他只需伸着手,苏蕉儿因为紧张,自然会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也无暇顾及撑在腰间的大掌。
等人稳稳当当地坐住,温疏水才收回手。
小马脾性温驯,不必马鞭,只要他用些力扯起缰绳,便自觉甩着尾巴慢悠悠往前走。
这样的速度与正常人步行差不了多少,苏蕉儿却屏住呼吸,脸颊都泛出一层喜人的粉色。
抬头就是温将军的背影,稍稍偏头,也能瞧见不远处侍立的宫人。
适应了一阵后,她慢慢伸手拉住缰绳这端,轻轻扯动。
温疏水回过头:“怎么?”
苏蕉儿低低头,能看见他今日戴的是一只藏青色发冠,她想,这样好像比温将军高一些了…
她呆愣了一会儿,傻笑起来:“温将军,可以再走快一点吗?”
温疏水扯着缰绳的手发力,这白马却仍迈着慢吞吞的步子,直到缰绳勒紧了难受,才后知后觉地小跑起来。
这迟钝的性子,倒是和它主人一样。
他为自己无端的联想感到想笑,放眼远眺,却冷不丁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温疏水脚步一顿,不着痕迹地调转方向,引着马儿往另一边走去。
……
初九就是围猎的日子,届时皇亲朝臣中都会有不少人参与。
苏涟作为太子,自幼文武兼修,这种场合自然不能不出席。
上回到安州办差,马都跑病了几匹,正好趁围猎开始前,到马场挑几匹合适的。
只是刚走进来,便隐约瞧见前方一匹白马在漫步,马背上坐着个裙钗华丽的姑娘家,虽瞧得不大清楚,但怎么看着像是他家妹妹?
至于那前方牵着绳的人……
苏涟心中警铃大作,就要快步上前确认,斜侧里却忽然跑出来一匹高头大马,正拦住他的去路。
宋如歌跳下马,慢悠悠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她直起身来,扬眉笑道:“殿下来买马吗?正好,我跟这里老板熟,能给您讨个大优惠呢!”
“让开。”
宋如歌瞧着那边已经走远了,爽快地应一声:“好嘞,这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