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演当天的上午,江深和宋昕早早就到了,他们还得过一遍剧情,彩排最后一次现场。
林老师给他们排的歌舞剧是一个土地神的故事,千年前,土地神降临,福泽大地,筑起了高山,汇起了河流,土地神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子民爱他却又怕他,最后山河覆灭,土地神化作一只鸢,飞去了远方。
“似男非男,似女非女这边,是你们两一起跳的。”林老师叮嘱道,“要注意动作,宋昕你也要跳江深的部分,男性的力和美要尽量做到位。”
宋昕皱了皱鼻子:“江深女舞步的地方跳的比我还好,我都不好意思跳了。”
林老师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话。”
她看了看时间,敦促道:“再检查下舞蹈服,该去后台化妆了。”
为了表现出土地神的样子,主舞和群舞的衣服都是褐色为主,作为唯一的男孩子,江深不用穿肉色的紧身上衣,干脆直接半裸着,让彩绘老师给他的胸前和背后画上五彩的图腾,这么一来加上脸上的妆容,他的工程量就要比宋昕还大了。
宋昕演的是土地神的女面,服装上要多一条代表鸢的五彩羽毛长裙。
“你要不要试试看。”宋昕撑着脑袋看江深化妆,“这裙子是系上去的,不管大小男女都能穿。”
化妆师正在给江深画眼线,男生有些紧张,动也不敢动:“你穿着比较好看。”
宋昕转了一圈:“也就那样吧……”她认真看着化妆师,严肃道,“老师,拜托一定要把他画的好看点,这可是我们唯一的男主角!”
江深:“……”
观众席上已经来了不少人,青灵子早早就占好了座位,看到自家哥哥和沈树宝时用力挥着胳膊:“这里!这里!”
沈树宝手上抱着爆米花,陈毛秀提着珍珠奶茶,一边过来一边问:“位子够不够啊,叔叔阿姨们还要来呢。”
青灵子得意洋洋的拍胸脯:“这一排我都给占好了!”
她话音刚落,自己伸手的位子上就突然多了两人,赖松跟小山似的一坐,抬起头,与陈青灵对了个正眼。
青灵子:“……”
赖松:“……”
狗毛凑上来,看到赖松这模样有些警惕:“你们认识?”
赖松眨了眨眼,刚想说话,青灵子就打断他道:“不认识!”
赖松只好说:“我们是江深的朋友。”
狗毛和沈树宝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白谨一?!”
被点了名的白二代从赖松后方转过头,他看了一眼狗毛三人,轻轻颔首:“你们好。”
他倒是轻飘飘打完了招呼,留下三个乡下人懵的东南西北分都乱了套。
白谨一是谁?!江深传说中的“慈善资助人”啊!吃穿用度,江深哪个跟白谨一分的清楚?!就可惜江深傻,苹果的机子就装了个微信app,穿着五位数的衣服还下田插水稻……
村里人质朴,不会多想,默认都是江深应该得了慈善资助,这其实也无甚新奇,毕竟江家人丁稀少,地按人头也分的小,江落山的腰早年落下了毛病,看病花钱几乎拖垮了家底,两夫妻都是好人,硬扛着也艰苦了过来,如今有好心人帮忙,一旁的陈家沈家心里都是慰藉的,更何况江深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性格,有了什么好东西,都是第一时间给白谨一寄过去。
狗毛和沈树宝私底下没少猜“白谨一”是怎样的人,江深虽然总说他们两只是朋友,但这小孩儿送小孩儿的东西……白谨一怕不是个冤大头吧?!
今日这“冤大头”还真就来了,云淡风轻的翘着腿与他们坐在了一排。
于是,村里的三个野狗子都下意识挺直了脊背,正襟危坐。
“大家不用拘谨啦。”赖松傻有傻的好处,就比如这种修罗场对他来说也是百花地,“咱们都是自己人,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