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则!不要种茶叶了,种烟叶怎么样?茶叶还要三四年,烟叶时间短,价格也比红薯芋头高得多!”姜玉福至心灵,一把抓住夏成则胳膊,激动地说。
姜小玉的记忆里,附近就没听说过有人种烟叶。
但农村男人有几个不抽烟?
二十多的青年还好些,三十往上走是人均一杆烟枪不离身,干活儿累了往地上一蹲就吧嗒吧嗒抽几口,供销社里卖的最红火的非必需品之一就是烟丝。
“烟叶?”夏有福听到姜玉的话,头也没回地否定了,“你还怪会想的,我是没听说过哪个地方种烟叶。没人种肯定是没法种,不然你能想着,别人想不着?我觉得不能行。”
姜玉不服,盯着桌上所有人的目光,与夏有福辩道:“隔壁公社的大队种茶叶,刚开始时也没人看好,按这个说法也是种不成。那后来不是种成了吗?
“有时候不是种不成,而是不敢想也不敢做。他们敢头个吃螃蟹,咱们为啥不能?爸,凡事都有第一次,全大队都指望着你做决定,你可不能太保守。”
夏成则目光惊奇地看着媳妇,良久才说话,“你说的有道理,但地里的事就是农民最大的事,咱们不能拍脑门做决定。不管是种茶叶还是种烟叶,都还需要做调查。”
“我过两天去趟公社,就算不成也得试试。能要多少要多少,顺便拐去供销社问一问烟叶收购价,要是价钱合适,种烟叶也是个好主意。”多年的集体领导工作让夏有福眼界开阔,思维灵活,不局限于眼前所见,儿媳妇说得有理就听,甭管这话谁说的。
“对了,你身体咋样了?前两天我不着家,走之前让成则给你请医生,他请了吗?”夏有福把烟杆里烧光的烟灰扣在地上,起身拍着裤子问。
“明天就能下地干活了,不碍事。”姜玉说。
“要不你还在家里休息一天?”夏成则闷声说。
“村里长大的丫头哪那么娇贵,我生你的时候还在地里干活嘞。”孙兰花瞪了夏成则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手脚是笨,但割草喂猪还能是能做的。”姜玉的手覆在夏成则的手背上,轻声细语地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也不想在家吃白饭。你听我的。”
夏成则低声应了,顶着母亲和妹妹的目光,耳根发热,但也没舍得抽回手。
“村里谁家有缝纫机?”姜玉问他。
夏成则还没说话,起身收拾碗筷的孙兰花就抢着问:“你问这做啥?家里没有多余的布票给你做衣裳,最快也要等到过年了。”
为了把姜小玉娶进门,除掉888元彩礼,还扯了几匹好布,花光了全家人员一年份的布票,还另找夏成娟要了票,如今家里没余钱,不能再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