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娜敷衍地给了恶魔二十个"晚安",这才能够摆脱黏黏糊糊的恶魔,从教堂爬窗离开。
-毕竟那扇大门开起来动静不小,可能会被楼上的安洁莉娜听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屋内的气温比较高,缇娜居然觉得脸上有点热热的,她一脸莫名地搓了搓脸。
室内外温差过大,出门不搓搓脸的话会感冒的。
嗯?这种常识是谁告诉她的来着?
缇娜站在教堂的窗口走神,似乎是来自她地球时期的记忆,大概是哪位长辈告诉她的。
她发了会儿呆,后知后觉地发现视线中的人影-—之前先出门的塞勒斯,也站在她身前不远处,和她一起仰起头看着今天的月色。
他似乎望着西方。
缇娜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除了一望无际的微寐森林以外,似乎什么也看不到。
夜风轻柔吹过,缇娜放轻了脚步,站到塞勒斯身边∶"这是苍红树界的方向吗?"
"嗯。"塞勒斯灰白的发丝轻轻飘动,他仰着头闭上眼睛,"也许这缕风就曾经过我的故土。
"这样一想的话,我甚至都觉得风里似乎染上了血的气息。"
他吐出一口气,睁开眼睛,"那位安洁莉娜小姐,应该就是太阳藤的公主吧。
"继承了曾经辉煌的万树国王室血统,艰难留存下来的古老王族血脉。
缇娜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像是。"
她微微笑起来,"她大概还觉得自己掩盖的不错,但其实很好猜啦。"
"那位传闻中的首领应该是她的哥哥。"塞勒斯摇了摇头,"她看起来对未来充满希望,但我知道,燃起来的战火没有那么容易熄灭。"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帮忙打听一下苍红树界最近的动向吗?我稍微有点在意。"
"嗯。"缇娜点头应下,"这里人来人往,总有消息灵通的人的。实在不行就去找利维坦,那家伙总是莫名什么都知道。"
"即使躯体离开家乡,灵魂受困冥界,胸腔内早已没有心脏跳动,我也还是没办法完全放下故土。"塞勒斯轻轻摇了摇头,"看来我即使死亡,也无法变得洒脱。"
"但我知道,优柔寡断是不能让那片土地从战火中脱离的。"
"我年轻的时候…."
他迟疑了一下,看向缇娜,似乎不确定她愿不愿意陪他这个腐朽的亡灵聊一聊年代久远的过去。
缇娜点了点头∶"难得你有兴致说说过去,那就聊聊吧。"
"我之前就很好奇了,利维坦虽然知道不少,但背着你问他,总觉得有打探向别人隐私的嫌疑。"
塞勒斯揉了揉眉心∶"谢谢。"
"但我也不希望你觉得困扰,就把这当成一个不怎么美妙的睡前故事吧。"
"我年轻的时候,刚刚展露出惊人的天赋,这种天赋能够牵引我在战场上避开一切致命的伤害,成为最锋利的刀刃。"
"即使我还相当年轻,但也很快拥有了非同一般的声望,在那个年代,即使是个孩子,只要拥有绝对的力量也会成为英雄。"
"就是乱世出英雄的意思吧。"缇娜试着用自己的方式理解,"毕竟是战乱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