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迟朗百般防备,他们并未问出太多消息,但没有消息未尝不是好消息。
起码明迟朗提起安北侯时,神色如常,并没有畏惧或是怨恨的情绪,想来就算没有多亲近,也不至于结仇。
明迟朗只字不提,也算是变相的维护安北侯?
刘大人叹了口气,“听起来,安北侯日子过得挺好,跟新婚夫人相处融洽,过去的事应当不会再计较了。”
不计较了?
刘公子心道那可未必。
从前的事过去了,可眼下又多了一桩新事。
“父亲,陛下叫您来凉州,摆明了就是要看好戏。”刘公子轻嗤一声,眼底闪过不屑,“他指望咱们给他和太后探口风呢。”
“太后早有想要将安北侯召回去的心,所以才派我们来和谈,这边的事解决,安北侯就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刘公子哼笑一声,缓缓吐出四个字,“拥兵自重。”
刘大人不说话了。
良久,又长叹了声。
“希望这次也能平安无事吧。”
半个时辰后。
明迟朗坐在安北侯府的花厅里喝茶。
他将温热的茶水咽下,心中暗自感慨还是安北侯这里的茶好。
门边突然传来声响,他回头看去。
一身艳红色私服的男子冷着一张脸,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明迟朗微眯了眸,这颜色……好像是叫“美人霁”?
别说,穿在虞砚身上还是挺好看的。
他上下打量着虞砚,把人看得脸色又臭了几分。
男人恶声恶气:“找娆娆?”
明迟朗挑眉,“我不找她,找你。”
虞砚缓了脸色,敌意稍减。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青年,哼了声,走到上座坐好。
明迟朗这才从他那件极其招人的衣裳上挪开,落在男人的手臂上,恍然道:“原来侯爷还真的受伤了。”
他还以为安北侯又找了个借口休假。
整个手臂缠得严严实实,比他上次包扎得还密实,这是受了多重的伤啊。
明迟朗暗自打量。
虞砚跟这个大舅子没什么旧可叙,一脸不耐烦,没好气道:“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明迟朗嗯了声,将方才的事一一道来。
三言两语说完,他看到虞砚打了个哈欠。
明迟朗:“……”
听困了??
明迟朗有些怀疑自己,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男人懒散地掀了眼皮,修长的指节在桌上笃笃敲了两下,拖着散漫的尾音,“还有吗?”
明迟朗:“……”
怎么会有人这么能气人呢。
“没了?”虞砚烦躁地啧了声,起身往外走,步子匆匆,“送客。”
不是……这就走了?
明迟朗赶忙追上去,刚想抬手拉他,被虞砚敏锐地躲开。
明迟朗的手指蜷了下,收了回去,“抱歉。”
虞砚后退了半步与人拉开距离,眉眼含霜,语气疏冷:“还有事?”
明迟朗无言片刻,从好几句想要说的话里挑出了最重要的:“那个刘家,与你有过婚约?”
“嗯。”
“陛下特意派刘大人来,侯爷不担心这其中……”
“本侯担心什么?”男人好笑地挑眉,“本侯问心无愧。”
他不再理会,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住,回头看着明迟朗。
“大公子好意提醒,本侯心领了,”虞砚冷淡地勾起唇角,眸光锐利,“你是为了娆娆才来这一趟,本侯知晓,但这个谢字本侯说不出。”
虞砚走后,明迟朗也沉默地往外走。他是有私心,不然也不会才刚见完刘家人就火急火燎地来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