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小二把一壶热茶端上来时,明迟朗都没有回过神。
上回见面是在秦家,安北侯拿他当个透明人,好在他们都不算多话,并没有在秦氏面前爆发什么冲突。
再上次……
明迟朗抬眸看了一眼明娆,对方正手撑着腮,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身侧的男人。
咚——
虞砚把酒杯放到桌上。
看看看,看什么看,把你眼珠挖出来!
“夫君,轻点,摔坏了要赔的。”明娆笑道。
笑意吟吟的“夫君”二字,叫明迟朗没忍住又看了她一眼。
虞砚一腔酸水烧得胃疼,他没注意明娆的称呼,一双凌厉的凤眸不错眼珠地瞪着明迟朗,他从怀里掏出一大包沉甸甸的银子,啪地甩在桌上,“赔便是。”
“本侯有钱。”
“你有钱。”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虞砚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她。
明娆莞尔一笑,继续道:“知道啦知道啦你有钱,你最有钱啦。”
虞砚被她说得有些不自在,虽然他有钱是事实,但被她这样一讲,好像他故意炫耀似的。
咳了声,语气有点虚,“不过还是要问过你,毕竟……”
“毕竟我管家嘛。”
“……嗯。”
“那、那我轻点。”他收回那包银子,又抬起茶杯看了看,“没坏。”
他眼巴巴地看着,像是小狗发现自己没犯错后,摇尾巴求夸奖的样子。
明娆忍俊不禁,头朝着他又凑近几分,近到快要贴上了。
“好,知道了,真棒。”
虞砚招架不住她这样,躲闪着偏过头,拿起茶杯抿了口茶,茶水入口时,还能隐约看到他浅浅牵起的唇角。
明迟朗目光淡淡看着,自我折磨一般。
即便心里已经与她划清了界限,他也知道该如何做,但是就像他跟明卓锡说过的,有些事不是想一想就能做到的,有些感情,历经多年,也仍是难以忘却。
但他们看上去感情很好,任何人都没法介入,自己不能也不该再有多余的心思。
明迟朗不想再放任情况糟糕下去,于是自明娆坐下来以后,明迟朗就没有同她主动说过一句话,都是她问,他才答。
除了那两眼,也尽量不再去看她,回话时也不看她,而是看安北侯。
明娆与大哥寒暄了两句,看得都是他的侧脸,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得无言。
“大哥,你看虞砚作甚?”
明迟朗对上对面男人不善的眼神,平静道:“看安北侯堂堂武将,竟也相貌不凡,比新科状元也是丝毫不差。”
明娆:“……”
这是在夸虞砚长得俊俏?当着虞砚的面说你真好看,还是面对着虞砚的恶意的情形下。
这真的不是在挑衅吗?
果然,明娆很快就感受到了来自身侧的寒意。
她回头,就见身侧男人冷着一张脸,下颌线绷得极紧,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