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拔除钉子

全然不知,暗中有许多或是好奇试探,或是嫉妒羡慕的眼睛在打量她。

一双清眸只专注地盯着池中簇聚在一起的金鲤。

自然也不知,拱门外那道格外灼热又锐利的目光。

虞砚终于松开眉头,脸色也变得温和起来。裴朔的那个问题,他大约是想通了。

低低轻喃,似是说与自己听。

“想躲,那便只能关起来了。”

……

裴老夫人的寿宴还未结束,婢女便来传话,叫明娆回家。

她不知发生了何事,从最初分开,就一直没再见到陈氏。

出府门时,正巧看到从另一边并肩走来的大哥和二哥。

二哥神情严肃,大哥一贯的平静沉稳。

明娆看着停在面前的明府的马车,问道:“发生了何事?时间还早,母亲为何急匆匆离开了?”

二哥明卓锡沉着脸,“大约是明妘又惹了事,被母亲先带回去了。”

明娆愣了下,与大哥对视一眼。

这才一会儿功夫,不知又出了什么事,不会是与王骏阳私自会面的事传到了陈氏的耳朵里吧?那她也太不小心了。

兄妹三人各怀心思坐上马车,回了眀府。

入夜,明妘还未醒来,距离她昏迷被发现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

向来强势的陈氏见自己女儿半死不活的样子,心如刀绞,眼眶通红。

明妘头部的血已经止住,但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气息更是微弱,陈氏厉声责问御医:

“我的女儿为何还不醒来?”

早在回府时,陈氏已经请了好几位民间大夫,可惜治疗的效果甚微。

床榻边的两位御医是静莅大长公主深夜从宫中召出来的,信国公府的老公爷在世时,曾有恩于静莅大长公主,这回陈氏有求,大长公主二话不说便帮了这个忙。

御医道:“大姑娘伤在头部,这……头疾最是复杂,何时醒来,不好说啊。”

虞砚的力道控制得很好,他没让明娆一命呜呼,却也没让她很快醒来。

眀府乱成一团,始作俑者正在思政殿内,与景玄帝对弈。

“阿砚已许久不主动找朕下棋了,”陆笙枫看着大半夜还赖在这里不走的男子,有些受宠若惊,“已经许久不似当年那般亲密了。”

自从虞家出了变故,家破人亡,他远走西北后,他们这对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友终究还是渐行渐远了。

如今又是君臣,更无法回顾当年的情谊。

虞砚懒洋洋地撑着腮,手指摩挲着棋子。

棋盘上的这些棋子都是纯玉制成,触感温凉细滑,每一粒皆由景玄帝亲手打磨。虞砚半阖着眼,毫不走心地把一颗白子放在了死路上。

“你想干什么?”

年轻的帝王没有半点一国君主的架子,他将这盘赢得毫无意思的棋盘打乱,小心翼翼地将他最宝贝的玉石棋子收入盒中,站起身,走到虞砚身边。

“阿砚,你这是在与朕主动示好是不是?朕早说过,朕的东西便是你的东西,你终于愿意信了?”陆笙枫厌恶地望了一眼那象征至尊地位的龙椅,“你若是想做这皇帝,我也可以让给你,如何?只要你我还如从前那样要好。”

深夜,早已过了虞砚就寝的时辰,他困倦地闭上眼睛,丝毫没有将年轻帝王的胡话放在心上。

“陛下莫要再说这些,太后听了要不高兴的。”

提到太后,陆笙枫不敢再抱怨。

过了许久,他才长叹一声,用极低的声音,颓然自语:“母后为何扶朕上位,朕怎会不知,无非就是看朕好拿捏……”

皇帝低落了一会,手抹了一把脸,又笑了起来。

“阿砚是有事与朕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