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当她说出自己哪里不舒服时,他才会听进心里去……
明娆的鼻子突然酸酸的。
她盯着男人踩在地上有些泛红的脚,“你不冷吗?”
虞砚不说话,黑眸像是盯着猎物,执着又专注地死死盯着。
“你还病着,能不能上来?你这样我要不开心了。”
虞砚还是不说话,抿着唇,表情有点委屈。
好像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明娆放弃与他讲道理,认命道:“我有点冷,你能不能上来抱着我?”
“好。”
虞砚利索地爬上床,把她抱进怀里,低头看着她,连眼睛都不眨,生怕她跑了似的。
明娆对上他的眼睛,心道了一声果然。
她实在不知道,一个人是如何能把另一半看做比自己还重要。
“你靠好,这样抱着我,我不舒服。”
虞砚赶紧松开手,老老实实地靠在床头。
才刚躺好,长臂一伸,又把人拽到怀里抱住。
阿青领着大夫到了门口,不敢进来。
明娆刚要开口叫他们进来,转头看到虞砚瞬间拧起的眉头,心又软了。
“你以前生过病吗?”
“没有。”
“一次都没有吗?”
“很少,在这边一次也没有。”
那真是很奇怪了……怎么突然就发烧了呢。
“让大夫为你诊脉看看好不好?”
虞砚的眉头紧拧在一起,浑身写满了抗拒,“他要碰我?”
“隔着帕子,不会碰到你。”
“那也不行。”
四目相对,虞砚的目光异常执拗。
“算了……”
怎么能对旁人排斥到这种地步呢?好像碰一下他,就弄脏他了似的。
明娆转头对着阿青喊话,让大夫去开一副治风寒的药,才刚说了一句话,脸被人捏住,转了回去。
虞砚很凶地开口:“不要与旁人说话。”
“好,我不与旁人说,我对着你说。”明娆哭笑不得,她面冲着虞砚,放大了声音,叫门外的人也能听到。
虞砚并不在乎她说的是什么,只要她是看着他的,他就不会生气。
只要对着他说话,说什么都好听。
他抱着明娆躺在床上,无论如何都不撒手,像是抱着个无价之宝。
好不容易等到药熬好送过来,怎么叫他喝下去,又是个难题。
明娆动了动胳膊,男人的手臂就像是铁制的枷锁,丝毫没有让人能活动的空间。
“虞砚,你放开我行吗?”
“不行!”
明娆苦恼地思索片刻,有了主意。
“你能不能帮我去拿个东西?我累了,不想动。”
她把下巴主动垫在男人的肩膀上,唇凑了上去,在他的唇角亲了亲。
虞砚反应很快,在明娆即将碰上的瞬间,偏了头。
香甜的吻落在了脸侧,虞砚唇畔慢慢牵起弧度。
“我病了,不要亲。”他说。
明娆笑了下,意识还挺清醒,知道不把病气过给她,可看这做派,怎么也不像正常的。
“那你帮帮我?去把桌上的药拿过来,我在这等你。”
“好。”
明娆看着虞砚二话不说就起身下地,抬手按了按头。
该怎么办……
他果然只有对她的请求才会照做。
只有“她想”,他才肯配合。
汤药端了过来,虞砚抿着唇,一脸倔强地盯着药看。
明娆试探道:“你……讨厌喝药?”
“讨厌。”虞砚认真道,“太苦。”
“苦……”
明娆对着字很敏感。
有什么回忆突然涌上心头。
——“你知道吗,旁人的血是脏的,是污浊,是罪恶,但你的……是香甜的,我喜欢。”
明娆的脸唰得红了。
这话是他新婚夜折腾她的时候说的。
明娆隐约记得,她当时昏了过去,又迷迷糊糊醒来,看到虞砚侧对着她,手里捧着个帕子在闻。
那是元帕,她的处子血落在上面,而他在闻,神情愉悦,特别开心。
明娆想起在秦家时,他将她小时候穿过的寝衣盖在脸上,那时是真的在遮光吗……还是也在……也在……
明娆的脸慢慢红透。
这人怎么这样!登、登徒浪子!
“你怎么了?也病了吗?脸这样红。”额头上突然贴上来男人温热的手掌。
他神情焦急不安,很怕因为自己害得她又病了。
明娆躲了一下,她避开对视,没注意到因为自己的躲避,虞砚僵在空中的手,以及他有些失落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