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齐芷被人带了进来,她并不是一个人,身边还带着个半大的孩子。
以前的齐芷很骄傲,有着身为公主该有的矜贵。现在她苍老了很多也狼狈很多,脸上被深深凿刻上了岁月的痕迹。
她头发凌乱,素色的衣服上沾了血迹。
倒是身边的孩子,穿着朴素却很干净,只是眼神怯生生的,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齐芷看到齐沉,愣在那里半晌,然后她拉着孩子朝齐沉跪下,重重的行了个礼。
齐沉没有动,目光不轻不淡。
齐芷再次抬起头,声音干哑,语气淡然:“我把祁恩阉了。”
齐沉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脸上,齐芷想勾了勾嘴角想笑一下,最终因长时间没笑脸颊太过僵硬而失败。
祁家曾也是权贵之家,只是站错了位置,人虽然活着,但到底是最高处跌落到了尘埃。
齐芷自认为对祁家很仁义,祁家被炒,众人无处可去。齐芷便在公主府劈开一处地方,让他们住下,这些人的吃喝基本上都是她在补贴。
只是她也只是被厌弃的公主,又能拿出多少东西来?
这期间有人受不了生活的落差过不了清贫的日子整日里疯疯癫癫,有人则是放下了身段寻到了重活的门路。
但这里面不包括祁恩,祁恩前途无望郁郁寡欢,又因如今的处境受尽人的白眼和排挤。曾经身边所谓的至交好友全部同他撇开关系不说,更甚者还有人落井下石故意羞辱于他。
祁恩走不出困境开始酗酒,酒醉之后能忘记一切,还能幻想以前的生活。
而且祁恩还恨齐芷,当年他并不愿意尚公主,他有喜欢之人,结果因为种种关系他还是娶了身为公主的齐芷。父母为了表明看重齐芷,把他身边的通房都给打发了。
齐芷心高气傲不若那些通房来的柔情蜜意,有那层身份在时,祁恩也能做到和她相敬如宾。落败后,祁恩心中有怨,总觉得他落到这境地和齐芷脱不开关系。
要是他没有成为驸马,祁家根本不会卷入皇位争夺的事情上来。
齐芷一直在等他振作起来,尤其是齐佑薨了之后。齐佑已经不在了,等于说悬在他们头上那把最直接的剑已经被挪开。慢慢筹谋着,十几二十年或者是三十年,往事被人遗忘,他们的孩子或者孙子总能重新站起来的时候。
祁恩嘴上附和她的话,心里却不这么认为,齐佑没了,齐沉这座山还在,祁家怎么翻身。
他们日子过得拮据,齐芷还是想法设法让儿子读书为以后做打算。
祁恩对生活一点希望都没有,态度十分消极。
而最近一年祁恩像是突然想明白了,做事积极了不少,齐芷只当他想开了,对未来更有了盼头。
结果前些日子祁恩被曾家小厮当众羞辱后,回去更是又气又怒又惊又惧,直接大病了一场。
病了也就罢了,糊涂中还语气缠眷的喊着云娘之类的字眼。
齐芷听了未动声色,事后也没有去问祁恩。
而后她细细查证,才发现祁恩竟然在外面养了一房外室,如今这外室已有孕在身。
于是齐芷准备了一番,在今天把祁恩给灌醉了直接让他做了太监,又让人用一顶小轿把那外室接到公主府,当着刚被阉的祁恩的面一碗药给她灌了下去。
她还给两人请了大夫,看似要替他们疗伤,实际上是无形中告知众人祁恩为何落到这境地。
吃她的住她的还敢偷腥,那就从根本上解决掉问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