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诺持刀指向一旁堵着嘴痛哭的徐夫人,单手将地上脸上被染了血色后哭得越发尖利的孩子拎了起来。
“当年我母亲出事时,我也差不多这么大呢,那公主府的血流了满地,好像连天都能印红了。”
她掐着那孩子的脖颈渐渐收紧,那孩子哭得越发厉害,不断叫着爹爹救我,被刀指着的那女人也剧烈挣扎起来。
“薛诺,你不得好死……”
薛诺挥手扬刀,径直就朝着徐夫人身上砍去。
徐立甄嘴里的骂声顿时断掉,他满是惊恐的看着几乎快要没气的孩子和即将毙命的徐夫人,惊慌失措的尖叫出声,
“住手!你住手!!!我错了……你别动他们,我替你母亲昭雪,我什么都愿意去做,求你别杀他们!!”
薛诺身上溅了血,有几滴落在了下颚之上,衬得她肌肤胜雪。
那刀堪堪停在徐夫人身前,对面的徐立甄再无半点刚才怒骂的底气痛哭失声。
薛诺嗤笑了一声,抓着手中的孩子扔到了徐夫人怀里,看着母子俩惊恐大哭,她将刀扔给了金风之后拿着帕子擦了擦手,不远处就有人从马车里取了笔墨过来。
……
徐立甄半跪在雪地里写着状纸,那纸铺在脚凳上时,上头垫了一层衣物,徐立甄写得断断续续,身上受伤的地方有血落在纸上,而他眼里掩不住的怨恨之色。
明明不甘怨恨,却丝毫不敢做什么,反而连半点差错都不敢有,就怕薛诺再狠下杀手。
将当年天庆帝是如何陷害永昭公主,他又是如何奉命伪造证物污蔑永昭谋逆,桩桩件件全写清楚之后,他才署名按下了指印。
薛诺伸手接过那纸,低头瞧着上面写的东西。
徐立甄跪在雪地里时早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他红着眼哑声说道:“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了,当年的事情我也全数都写得清楚。”
“我知道我对不起主上,是我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我这条命你也随意拿去,可是稚子无辜,我求你放过我妻儿……”
“稚子无辜,那你当年怎没想着要放我们姐弟一条生路?”
薛诺将那纸张折了起来收回了袖子里,
“徐大人还是留着你这条命,等下会有人将你送去衢安,等到宫宴那日西陵王进京时你与他同路,你妻儿能不能保命全看你自己。”
徐立甄难以置信地看着薛诺:“你疯了,你居然跟西陵王勾结,你知不知道最想谋逆的就是他,太子和沈家怎么会答应……”
他说着说着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失声道,“不对,不是太子,他绝不会任你滥杀无辜,也不会跟西陵王合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