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与她离得本就近,此时薛诺侧着头时,他清清楚楚能看到她黑眸里的纳闷和怀疑,他淡然说道:“我劝了你,你就能把东西给我?”
“那肯定不能!”薛诺毫不犹豫。
沈却被她的直白逗得眼中染上笑:“那不就行了,你这般霸道性子,我怎敢虎口夺食?”
说笑了句,他神色才认真了几分,
“这卷宗本就是你母亲昭雪的关键,我虽怕你会一时冲动,可也没有理由让你将这些东西交给沈家和太子处置,你入京后已经帮了我们不少,太子和沈家的前程也不是你的责任。”
沈却眉眼温和,
“我见过梦里的你,所以格外明白你为了沈家和太子隐忍多少,你已经很好了,我若再得寸进尺拦着你替你母亲报仇,甚至劝你与皇室和解,我怕会天打雷劈。”
“人总要知足,对吗?”
薛诺有些怔愣地听着他的话,看着近在尺咫的人,突然就想起了在江南刚遇到沈却时,他穿着鹤绫锦袍站在巷子口神色冷漠地跟她背着大业律令,说要送她见官的样子,那时候他板正冷肃,如今却温和从容。
明明还是同一个样子,却好像又有些不同。
沈却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扭头见薛诺出神看他,他不由道:“发什么愣呢?”
薛诺杵着下巴露齿一笑:“沈却,我发现你又俊了。”
沈却无奈看她:“胡说八道什么。”
他伸手朝着薛诺发顶揉了揉,这才说道:“这卷宗你好生收着,别叫旁人知道了,至于剩下这些待会儿我会交给祖父和太子。”
“不过有件事情我有些担心,陈寅那边是不是知道你身份了,否则他为何会在离京之前会这东西交给我们?”
沈却他们原本只是猜着陈寅当了元辅多年,既能震慑朝堂,又能于圣前倚重两朝不衰,他手中定然会握着些旁人没有的东西。
他们本只打算借着昨日的事情从陈寅手中掏些有用的消息,可谁能想到陈寅居然送了他们这么大一份“惊喜”。
陈家和沈家不同,陈寅这些年也从未表露过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