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忠康并没急着开口,他是一家之主,也是沈正瑜和沈长荣心存怨怼的人,他们本就觉得他偏心,有些话若他来说沈正瑜他们只会心生怨恨越发不满,可由向来慈爱也对府中一视同仁的沈老夫人来说却不一样。
见沈老夫人气得厉害,沈忠康伸手轻拍了拍她,这才神色平静地看向沈正瑜:“你不想出京?”
沈正瑜抿唇没说话。
沈忠康看着他:“陆弢死了。”
沈正瑜猛的抬头时脸色大变。
“你和长荣进宫之后不久,陆弢就从阁楼上失足摔了下来,本该在桌上的鹤嘴灯落在地上穿胸而过要了他的命,安国公和冯源奉命前往拿人时,他尸体还温热着,血流了一地,死不瞑目。”
沈正瑜脸皮子一颤,一旁沈长荣更是吓得脸惨白。
他们进宫是乘的马车,进宫后不出片刻陛下就下令让安国公他们就出宫拿人,期间连半点消息都没走漏,可陆弢就那么被人灭了口。
沈忠康看着二人说道:
“江毓竹病重垂危,陆弢死了罪魁也没了,要是找不到那个献墨给陆弢的商人,这次的事就会跟刑部下毒的案子一样不了了之。”
“陛下不会家,也寻不到罪魁,但这件事情却会成了他的心头刺。”
“他每见你一次,就会想起你的贪心和愚蠢,每多见你一次,就会想起你和长荣被人算计险些连累了太子危及皇室。”
“你也不是第一天入仕了,想必不用我提醒你在朝为官圣意有多重要,哪怕今日陛下没有严惩你,可你在他眼中就是个小利便可诱惑,为人蠢钝、贪功冒进又不堪大用的人。”
“你以为你留在京中还能坐稳你现在的位置?还是觉得你将来还有什么前程?”
沈忠康比起沈老夫人刚才的怒骂,可谓是格外的心平气和,可他口中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开了锋的利刃,剐的沈正瑜皮开肉绽。
这比棍棒加身还要让他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