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庆帝闻言怒气顿消:“那若西陵王假意推迟不肯入京,或是随意打发一人入京对质呢?”
沈却淡声道:“陛下召见的是西陵王,他若抗旨不尊便是他违逆在先,况且陛下宽宏仁德,西陵王若真不肯入京对质,那陛下也大可派遣官员押解刺客前往西南寻他。”
“只是这山高路远的,谁也难以保证这一路上会不会有人将行刺之事宣扬出去,且那刺客若是路途之上不小心出了什么事情,怕是西陵王谋害圣驾的冤屈就洗刷不掉了。”
“西陵王向来以忠君自居,必不会愿意蒙上这等污名。”
天庆帝听着眼前之人平静说着西陵王冤屈时不仅没恼,反而突然笑了起来。
他看向沈却时突生几分惊奇,往日里只知道沈却才学不错,心思也机敏,可比起沈忠康那老狐狸却少了几分灵变和城府。
这次却让他刮目相看。
沈却这主意听起来无赖至极,可却极为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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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现在顾忌南越不能真派兵拿了西陵王,也能毁其名,灭其威,顺带着让袁望山憋上一肚子闷气,顺带泼他一脑袋屎。
而有了西陵王“弑君”在前,抗旨不愿入京对质解释在后,将来若有机会与朔州交战,朝中也师出有名。
“好!你是个好的,不愧是沈卿的孙儿!”
沈却恭敬道:“微臣不过想要替陛下解忧,且若陛下真派人前往西南,也正好能查清另外一件事情。”
“方才那刺客招供之时,不仅言及西陵王,还提到了朗珂朗将军之死,他说西陵王当初的确有意杀了朗将军免得他留在朔州分驳兵权,可却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有人先他一步要了朗将军的命,西陵王惊疑之下还为此大动干戈命人搜捕朔州,只可惜没抓住动手之人。”
“陛下与西陵王的事情先且不提,谋害朗将军却嫁祸西陵王,且还故意偷盗京城布防图,甚至被靖安伯撞上,以至于上次大长公主马球会上,靖安伯也将那行刺之人当成了谋害朗将军同谋。”
“此事还是要尽早查清,免得有人浑水摸鱼。”
太子闻言一愣,扭头看他:“朗珂不是西陵王所杀?”
沈却摇摇头:“微臣先前其实就有过猜疑,方才那刺客又证实了此事,且微臣一直疑惑,西陵王人在朔州,若真起兵便是大事,实在没必要偷盗京城布防图。”
“那一次靖安伯撞上的当真是朔州来的人吗?会不会是他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