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忠康想起薛诺刚才说的那些事情,眼中微凝了几分。
陛下这次让太子主审私盐案,他们的确想过要趁机拿住漕运要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朱英和郭跃光二人都难全身而退,而他们一旦跟詹长冬“结盟”,有这个熟知漕运之事的人从中帮忙,想要拿下漕运总督的位置不难。
可薛诺的话却给他提了个醒。
陛下这几年对太子忌惮愈深,这次让太子掺合漕运之事本就是抱着为难他的心思来的,目的就是想要拉着太子挡了朝中刀光剑影,将他竖起来当了一众朝臣的靶子。
漕运之事闹上朝堂,既是陛下“磨练”太子的筏子,也同样是他想要归拢朝权的手段。
太子主审漕运一案,想要趁机安插自己的人接管漕运的确不难,可同样无疑会更得罪陛下,甚至引得诸位皇子和朝中很多人对他群起攻之。
漕运上下的牵扯实在太大,就算有詹长冬在,他们也未必能保证下面所有人都干干净净,但凡有一两个人将来再如朱英他们,到时候太子也会撇不干净,反将自己陷进进退两难的地步。
既失了圣意,又失了朝堂。
反之,太子若稍稍“服软”,主动将漕运的“利益”让了出去,届时自有其他人来争夺漕运总督的位置,也自然有人会挡在太子前面。
漕运权利争夺,陛下无暇针对太子,其他人也顾不上太子这边,而太子就能更好的将精力放在朝中……
比如,六部?
其中与漕运牵扯最深的户部,若能拿下,对太子而言会更为有利。
沈忠康脑海之中一瞬间就想了很多,片刻间就捋出了太子退让之后所能得到的好处和利益,他微眯着眼,手中拿着颗棋子摩挲着:“这个薛诺对于朝堂之事的把握,比之朝中一些老家伙还要敏锐。”
他朝着孙伯道,“去把弗林院的人撤回来,这几日留意着府里新进的人,薛诺要的就直接给他送过去,不必为难。”
孙伯皱眉:“那以后不监视了?”
“要,但换个人,让黄磷亲自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