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公平,从投胎落地开始,人就分了三六九等。
有人生来高高在上,锦衣华服挥金如土,有人生来贫贱低下,日日为果腹奔波辛劳,可对上沈却的眼睛,到了嘴边的嘲讽却说不出来。
半晌,老爷子才冷哼了声:
“随你!”
“你既然想把人留着,那就看好了他,你该知道沈家如今的处境,陛下早因太子对沈家忌惮颇深,而你身处其中更是人人盯着,稍有行差踏错那就是要脑袋的事情。”
“别让他惹出不该惹的祸事,否则到时候就算你替他求情,我也饶不了他!”
沈却顿时展颜:“孙儿明白。”
祖孙两一场棋没下完,沈忠康就像是恼了他似的,让沈却先行离开。
等到了外院时,沈却站在门前回首看着房中烛影下的沈忠康时忍不住有些懊恼,他刚才不该提永昭公主的事情。
沈忠康那边瞧着长孙出了院子之后,才忍不住低骂了一句:“臭小子,别的东西没学到,倒知道朝着人痛处戳!”
要不是他亲孙子,他非得抽死他。
沈忠康脸上刚才的盛怒散去后,瞧了眼没下完的棋子,对着窗外说了句,
“出来吧。”
窗后传来一些不大的响动,片刻后就有人从那边阴影里走了出来。
沈忠康说道:“都听到了?”
薛诺微仰着脸看他。
隔着一扇窗棂,屋中灯火通明。
老爷子坐在窗边抬眼朝外看时,目光落在站在夜色之中神情疏冷,完全不似之前讨巧时故意露出笑脸的俊美少年。
“我这孙儿自小就重规矩,也鲜少与我顶嘴,以前总想着教他正直良善重情重义,却忘记让他知晓这世间奸猾之人的门道。”
“您老有什么话直说。”何必拐弯儿抹角的骂她奸猾?
沈忠康沉眼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延陵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