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儿瘦的干柴棍似的,个头也不见多涨,得好好补补。
……
沈却不仅将薛诺留在了跨院这边住着,连带着还送了她一个仆人伺候。
瞧见那叫“双瑞”的小子端着什么东西从外面乐颠颠的进来,伏在桌案上的薛诺顺手拿着书册压住下面的纸。
“阿诺,大公子那边让人送了鸽子汤过来。”
双瑞不知道薛诺的身份,不过一个扫洒的能进弗林院伺候,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况且这位薛小公子长得跟画里的人似的,性子又好,见他就让他唤他名字。
双瑞觉得留在这里满意的不得了,“阿诺,大公子对你可真好,这鸽子汤闻着就知道炖了好久,喝了可是大补,你快尝尝。”
薛诺笑了笑:“先放着吧,我把这点儿书背完了就喝。”
双瑞也知道大公子替薛诺布置了课业,把东西放下就说道:“那你记得趁热喝,凉了就腥了,我先去替你收拾一下床铺,晚些好能歇息。”
“去吧。”
打发了双瑞,薛诺才伸手将身前书册挪开,就见下面压着的纸张上整整齐齐写着一些人名,那上面的字半点不见之前歪歪扭扭,反而笔锋凌厉,墨迹渗透纸张时透着一股子杀伐之气。
这些都是薛爹爹曾经告诉过她当年与母亲有关的人。
里头有陷害过母亲,害得公主府血洗的,也有曾经受过母亲恩情,后来在谋逆案时却坐壁旁观甚至落井下石的。
当年薛爹爹带着她和姐姐四处逃窜,几次险死还生都有这里头一些人的功劳,而最末的位置沈忠康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薛诺仰靠在椅子上时,脸上没了这段时间的乖驯,桃花眼尾轻扬时,透着一股子邪气。
她看了眼桌边的瓦罐,又看了眼沈忠康的名字,想起沈却那书呆子费尽心思替她筹谋将来,满目崇拜说着他祖父时的样子,她神色微顿,拿着笔将沈忠康圈了起来扔在了一旁,这才在剩下的那些名字之中挑挑捡捡。
该从谁开始呢……
薛诺笔头靠在脸侧时面露沉吟。
詹长冬最迟半个月内应该就能进京了,漕运的事情闹到了圣前,牵连最厉害的除了漕司上下,就该是管着各地税收的户部了。
漕运司每年都得入京复账,户部也会派巡检之人前往漕司验查一些东西。
漕司账册出了问题,户部不可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