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林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比他小将近四岁,在府里行三,打小最是黏他,他要是知道他回来了,肯定也会来码头接他才是,除非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沈却挑眉看着沈长瑞:“你又逃学了?”
沈长瑞脸上微僵,想要辩解几句,可对上沈却黑森森的眸子,到底没敢撒谎:
“那我不是知道大哥回来了想来接你嘛,再说我一个庶子,要那么好的学问有什么用?父亲又不在意我的学业,有二哥替他长脸就行了。”
“胡说八道!”
沈却闻言顿时脸色一沉,“你进学是为了给二叔长脸吗,你学了东西那都是为了你自己,还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动不动就把嫡庶二字挂在嘴边。”
沈长瑞垂着脑袋。
沈却声音沉厉:“二叔只有你跟长荣两个儿子,心中或许有些偏倚,可对你也不是全然不在意,否则何必让你进族学?”
“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该替你姨娘想想,连你自己都不上进,你还想谁能高看你?”
沈长瑞被训的缩着肩膀,他打小亲近大哥,是因为大哥一直照顾府里的弟妹,对他们也一视同仁,可同样他也挺怕大哥。
特别是他板着脸训人的时候,看着简直就是祖父上身。
“大哥,我错了。”沈长瑞认错的极快。
沈却没轻饶他:“回去之后自己去跟夏侯夫子认错,罚抄劝学十次,再敢有下次,小心板子!”
“噢。”
沈长瑞垂头丧气的答应下来,跟被抽干了水份的小白菜似的,蔫了吧唧。
薛诺在旁瞧着沈却教训他弟弟,才发现这书呆子凶起来还挺厉害的,教训起人来更来一套一套的,而且看沈家这小子的样子,怕是没少被训。
她颇有些同情地看了沈长瑞一眼,就毫无怜悯之心的扭头透过车帘缝隙朝外看去。
离开京城已经七年,她几乎都快要忘记京中的模样。
街头人来人往,两侧铺子鳞次栉比,从城门进来后走过的主街十分开阔,路边有着些摊贩,偶尔还能瞧见错身而过的华贵马车,或是街头叫卖说笑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