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纪入座后,沈却就取了桌上之前薛诺送来的茶杯替他倒了杯茶水,然后递到了陶纪跟前,“陶大人请用茶。”
陶纪有些受宠若惊,这沈长垣虽然官位不高,可却是太子伴读,又是少傅之子、沈家嫡孙,身份地位哪怕是在京中一众世家公子之中都是极高的。
被他这种人礼贤下士,身为区区八品县令的陶纪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格外舒坦。
茶水入口,带着淡淡的花香,陶纪忍不住眼前微亮:“这茶不错,里头是混着柰花?”
沈却闻言嘴角轻扬了扬,想起自己前天不过是随口说了句柰花似雪,香气怡人,薛诺就不知道打哪儿弄来了这柰花香茶,就连他身上挂着的香包也偷偷换成了晒干的柰花。
他心情莫名好了起来,笑着说道:“陶大人敏锐,的确是柰花。”
陶纪失笑:“没想到沈公子也喜欢这等香茶之物。”
“素日清茶怡口,偶尔喝点其他的也别有一番风味。”沈却笑了笑。
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这才进入了正题。
陶纪放下茶杯朝着沈却说道:“这几日多谢沈公子借人给下官,帮着下官搜寻贼人,只可惜那邱长青犯案之后就没了下落,翻遍了整个祁镇都没将人找出来。”
“他恐怕已经离开祁镇了。”沈却说道。
“下官也是这么想的。”
陶纪轻叹了声,“扈家这事儿也是棘手,那邱长青谋害扈容是为寻仇,熟悉他的那些人都不肯暴露他长相。”
“他十几年前就去了西南,如今在这边又无亲眷,想要找他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没有画像,连发通缉令让其他地方官府帮忙搜寻都难。
沈却轻捻着指尖:“我记得他之前不是混进了扈家当差,扈家也没人见过他容貌?”
陶纪摇摇头:“下官已经让人问过了,那邱长青怕是在去扈家之前就已经做了打算要朝着扈容下手,所以几乎没跟任何人说过话,进了扈家之后也大多低头做事。”
“扈家的下人只记得他有些驼背,脸上也脏兮兮,看着老实本分。”
陶纪说着说着,自己就先无奈了起来。
这邱长青摆明了冲着扈容去的,一早就避开被人瞧见容貌的机会,而且扈家那边招工也没经牙行的手,去的大多都是难民。
他们图便宜省事,又因为只是用上大半个月,应付完扈家大小姐跟平远伯庶子的婚事,这些人就都不要了,所以连个契约都没签。
到头来除了知道有邱长青这么个人,其他什么都查不到。
陶纪说完后看向沈却:“下官思来想去,想要找到邱长青,恐怕只能在西南那边想办法了,他之前去西南投过军,能不能从这边想法?”
沈却闻言直接说道:“这条路行不通,先不说西南那么大,能投军的地方极多,而且前几年时西南还有过好几次大型的战事,死伤退伍的人比比皆是。”
“军中能有记载的都是有品阶的,你没那个权限去让军中帮忙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