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从黑魆魆的山洞里出来,这片看似风平浪静的密林里也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众人也没立刻出发,坐下稍作休整。
楚照流捧起谢酩的手腕,凝视了半晌。
蛇怪的毒比他想的还要厉害,谢酩吃了燕逐尘特制的解毒丸,又抹了药,伤口却依旧不见好,只是止了血,伤口依旧泛着点乌青。
谢酩气质矜贵,肤色也白,这么道血淋淋的伤口横在上面,血肉翻飞的,看得楚照流直皱眉头。
他忍不住在自己的戒指里翻动翻西,看到可能有效的丹药,就塞到谢酩手里,谢酩就那么摊着手,一言不发地看他仓鼠搬家似的往自己手上放东西。
顾君衣终于擦好了剑,过来一瞧,出于道义,还是赶紧制止了:“小师弟,这么多丹丸塞下去,能不能除去蛇毒不知道,我看药到命除的可能性倒更大点。”
关心则乱,楚照流噎了一下,又慢吞吞地挨个拿回来。
谢酩看他忙活了半天,心底生出丝隐秘的满足,不疾不徐开口:“我无大碍。”
楚照流扇子一展,没骨头似的往树上靠了靠,扬起一边眉毛:“那就好,剑尊大人若是倒下了,我们可就危险了。”
顾君衣顿时不乐意了,指指自己的鼻子:“小师弟,虽然我没说话,但我还是存在的。”
楚照流适当地表达关心:“师兄受伤没有?”
“我又不是谢宗主,怎么敢受伤呢。”顾君衣阴阳怪气地哼哼了声,抱着剑坐到他身边,注意到偷摸往这边打量的眼神,大喇喇地回过头。
罗度春和陈满灵接触到他的视线,立刻一个激灵,若无其事地别开眼,脑袋靠在一起小声说话。
顾君衣慢慢悠悠地开口:“那小丫头所用的白绫,是玉清宫的路数。”
一提玉清宫,楚照流就想起了在楚家见到的那位想要他入赘的杜夫人,灵光一闪:“这小姑娘是玉清宫的那位传人?”
顾君衣笑着点头:“八九不离十。玉清宫什么时候这么豪横了?一个极品珍宝储物袋,这小姑娘眼也不眨地就能送人,唔,感情好得很啊。”
传闻里的玉清宫传人姓周,她特地改了个姓氏,大概是不想暴露身份。
泠河两岸魔修正道还在摩擦,后方西洲秘境开启,却来了一堆追逐秘宝的正魔两道修士,虽然无可指摘,但说出去也不会太好听。
也没必要戳穿。
顾君衣又示意楚照流去看一身红衣招扬的陈满灵:“至于这位,我一时还看不出是哪家的,应当也不简单。”
楚照流若有所悟地摸摸下巴,修长雪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线条精致的下颌,流露出几分懒怠风情来,朝那边觑了眼,好奇不已:“听说玉清宫传人号称天下第一美人,谢兄师兄,你们说我若去请她揭个面纱,会不会很有耍流氓的嫌疑……”
谢酩突然抬了抬手腕,面无表情地吐出个字:“痛。”
楚照流顿时消音,又翻起自己的宝库来:“你等等,燕逐尘给过我一味药,内服配合外敷,止痛很有用,内服的丹药还是甜的。”
他做得行云流水,完全没想太多——连谢酩都叫痛了,那得有多痛?
顾君衣瞠目结舌地瞪着一脸坦然的谢酩,再看看楚照流,摇摇头,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