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酩站在他身后,微凉的手捂着他的眼,嗓音淡淡的:“他不想让你看,就不要看了。”
馥郁的冷香仿佛浸润了谢酩的根骨,只是被手遮着眼,楚照流却有些晕头转向似的,简直怀疑谢酩是不是涂了什么香膏,忍不住眨了眨眼:“……知道了,你放开我。”
长长的眼睫剐蹭过手心,被剑贯穿前胸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剑尊大人睫毛一颤,立刻收回了手,缩回袖间的手蜷了蜷,好似被那丝细痒顺着手掌钻进了心尖。
楚照流没有回身再看,跟着谢酩直接离开了别院。
俩人也没等太久,顾君衣就从别院中出来了,脚步踏出大门的瞬间,身后的别院就烧起了熊熊大火。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不过顾君衣灭了分舵的话,倒是真兑现了。
楚照流瞅着从火光中走来的顾君衣,咽下了“搜”字,转了个弯:“问出什么了?”
顾君衣的容色有些说不出的疲倦,看到楚照流,还是扬起个笑容:“我就知道这老鬼狡猾得很,雀心罗的确在秘境遗迹里寻到了上古秘法,但他尚未参悟透,所以将那处遗迹封印住了。此次他出关,必会等秘境重开后再进去,将没参透的地方重悟一遍,我们若是毫无防备地真跟着过去,八成会被当成棋子与雀心罗对上,让他捡渔翁之利。”
楚照流听完,点了下头,欲言又止:“那……”
那位的下落呢?
顾君衣无声叹了口气:“他不知道。”
欲衡只是想骗骗顾君衣,争取下逃生机会罢了。
楚照流想了想,拍拍顾君衣肩膀,安慰道:“能被师兄你看上的人,本事肯定不小,别担心,我陪你找。”
顾君衣下意识想要否定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吐不出来,便伸指弹了下楚照流的额头:“找什么找,你赶紧跟谢酩回去!”
楚照流忽略他的意见,完全没搭他茬,斟酌片刻,扇子一展,挡了半边脸:“谢三,我恐怕得在西洲耽搁段时间了,你如何打算?”
谢酩又不是他的护卫,既然已经从欲衡这里得到了需要的消息,那谢酩确实没有太大必要跟着他继续行动了。
他看谢酩和顾君衣似乎也挺不对付的。
啧啧。
楚照流分神心想,剑尊大人怎么跟谁都不对付?
谢酩静静注视着他:“你希望我留下吗?”
这是什么奇怪问题,难不成我希望你就留?
楚照流莫名其妙点了下头:“希望啊。”
谢酩话不多,做事利落,沉稳靠谱,虽然冷了点,有时候又刺了点,但和他一起出行,无论哪方面,都完全不需要多操心什么。
两人的配合也默契,相当舒心。
谢酩嘴角似乎弯了弯,又仿佛只是错觉:“那我留下。”
啾啾也狂点头:“啾!”
全程被忽略意见的顾君衣左看右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跟尊贵的谢宗主一道?我可不要!有人问过我的意见吗?”
谢酩神色淡淡,垂眼逗鸟。
楚照流充耳不闻,笑容不变:“既然意见达成一致,就先往秘境那边出发吧!”
顾君衣憋了半晌,唉声叹气:“小师弟啊,大师兄这些年真是把你宠得越发没大没小恃宠而骄了。”
他斜了眼谢酩,故意道:“你这样,以后可怎么找道侣啊?哪家仙子受得住你这性子和满身毛病,嗯?”
本来漠然站在一边的谢酩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楚照流完全没在意,他有一阵没做那些诡异的春梦了,自感整个人都超凡脱俗了,相当清心寡欲,不屑道:“道侣算什么,还不如找个便宜儿子,鸟能玩,道侣能玩吗?”
顾君衣抱着剑,淡定道:“可以啊,你能玩你道侣的鸟。”
楚照流跟顾君衣开玩笑开惯了,无所畏惧:“那手感还是便宜儿子好。”
“咔”地一声,两人身边的高树忽然拦腰倒下,切口平滑如镜,砰然砸在两人正中间。
顾君衣噗地笑出声。
谢酩冷冰冰地剜了眼这满口荤话的师兄弟俩人,揣着儿子收起鸣泓,转身拔腿就走。
楚照流茫然地回头看了看,隔着茂密的枝叶望向对面的顾君衣:“……他怎么了?”
顾君衣悠哉地跨过树干走过来,怜悯地拍拍小师弟的肩膀,微笑道:“没什么,一点男人无处安放的胜负欲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