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道心十问面前，众生平等。

“你是谁！”苍老中又透着稚气，男女老少音混杂的声音重重叠叠地问来。

左棠瞪圆眼睛往四周看去，找不到声音的来源，这也绝不可能是他家大龙龙的声音，“我是左棠。”

“你是人是妖？”

“我是半妖，是人也是妖，”左棠对自己的血脉还是有清晰认识的。

“半妖为人族不齿，为妖族厌弃，再问你一次，你是人是妖？”

“我没有害人，也没有做错事情，为何要对我不齿，为何要厌弃我，我就是半妖！”半妖就是半妖，不会因为外界的看法而改变什么，也不需要改变。

“问了我，能不能问问你，你干嘛要管我是人是妖呀？”存在本身就是道理。左棠对这个管太多的声音不甚理解。

那个声音没有回应左棠，而是切换对少女的声音来问，“你可有心悦之人？”

“有的！我喜欢我家大龙龙阿宁。”左棠回答这个问题后又继续跨出两步，他从半妖幼崽自行蜕变为了半妖少年，且身形还在继续长大。

天若有情天亦老，懂得情情爱爱的小狐狸也到了要长大的时候了。

中年男声质问而来，“你可知他来历，你可知他对众生犯下何等罪孽，你可知他被同族厌弃，被天道厌弃，他不容于世，你和他纠葛越多，离被众生厌弃也已不远……”

左棠捂住耳朵，但那些声音继续传来外，还有诸多黑龙魔尊无情杀.戮后尸山血海的场面，左棠不错眼地看着，渐渐红了眼眶。

“你可还要继续喜欢这等残暴、自我、邪戾、藐视苍生、不敬天道的魔龙？”问话左棠的声音里继续转换直到透出苍老的味道。

“我就是要喜欢他！”左棠是给气红了眼眶，恨不得自己也能在那些厮杀时刻帮上一点忙，以及这个声音太讨厌太讨厌了！

“顽固不化！你的道心是什么？你为何而来？为何而修？你的苍生？你的救世？你的使命呢？”

“轰隆隆！”

禁制山顶上的雷云密布，左棠的化形之劫提前到来了。

左棠没有去管头顶的雷云，他继续朝黑龙魔尊的方向跑去，“我的道心是我自己，为我所为之人而来，为所为之事而修，苍生是苍生们的苍生。”

“我只救我愿救之人，护我想护之世，我就要选他！”

如果一定要把救世和爱人放到一起选择，左棠只会选择他的爱人。

左棠猛地停步，他和黑龙魔尊之间风起云聚，是一条时间之河，一步跨错，他们将永远迷失和错过。

左棠回头看向天空，“你算计我。”

他和黑龙魔尊相隔的不是一步，而是可长可短的时光。

这道心十问早已变质，它强行介入干涉，算计左棠的同时，也在算计黑龙魔尊，他们要相聚要相爱，就必须有一方经历时间之河的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