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宋观听完之后还蛮震惊的,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在边塞被编排成这个样子,而且“见缝插针”这个语境的新用法,他也是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果非要总结一下,那只有一句话可以表述他的内心感受,就是——

“……你说的都是些什么鬼?!”

第134章 第九弹 人人都爱宋丞相

宋观听得简直目瞪口呆,这帮人把他当什么了啊,公用按摩棒吗?不好意思哦,他是天阉,他这根丁丁恐怕是不太能用的,还请大家另请高明。

蒲东仪看着宋观吃惊的表情,心里头那股嗜血的欲望倒是淡薄下去了,可他还是口中说道:“你同哪些人不清不楚,你自己还不晓得吗?”

宋观:“……”

不好意思,本人丁丁只有尿尿一个用途,其他功能从来没有开启过。就算单说“不清不楚”一事,除了任务需要的主角受,他根本就没和谁不清不楚过好吗。这个世界充斥的全是丁丁能产奶的男性,他首先就从心理上产生了“生殖隔离”, 对他来说,若不是剧情大纲在此,那还怎么能够发生点什么碰撞。

宋观忍了忍,才忍住了自己骂人的冲动,他十分冷静地说道:“反正和我没关系。”

蒲东仪闻言面上浮出了一个笑,假得要命:“你要是没点什么,他们又哪里会这么说你。”

这什么逻辑!

简直就跟一个正经壮汉走在路上被神经病摁倒强奸,大家还事后质疑一定是这个壮汉穿着太风骚,才惹得神经病忍不住要强奸了壮汉一样!

宋观心里头的情绪,这回是有点带到脸上来了,他用一种“你脑子坏掉了吗的表情”道:“嘴长别人身上,我怎么管得了。我同朝中一干同僚只是清白,心中装着的是山河日月。除此之外其他猜测,更是一派胡言。先不说乞儿一事,就说上头贵人任用我,自然是看中我的才干。有人任用我,士为知己者死,我自当是不辜负。至于其他有些人心中龌龊,落得下乘,整天想些不干不净的,我也不能将人怎么着。反正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是不怕那些人来说的。”

说起来,这几年的时间里,大家普遍是对宋观有点误会,他们觉得宋观受山匪事件刺激,于是从此之后就整个人越来越高冷,其实不然。宋观之所以会有外人看起来的这种变化,这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朝堂上的纷争太多了,比如他曾经就常常被人说“丞相大人虽然言语上是同意了我们的观点,但这表情看起来好像不太认同啊”,“丞相大人您这个表情,是不是觉得皇上说的东西很无聊啊”,“丞相大人看起来十分不满,有什么意见便说出来给大家听吧”……

那会儿宋观真心是想拿机关枪把这帮小diao子们给突突了。妈的,干什么不好,整天研究我脸上什么表情,你们有病呢这是!于是为了防止自己脸上的表情继续被人拿来做文章,宋观也就慢慢地练就了一张喜怒不形于色的面瘫脸,看起来十分高冷。

说起这中间辛酸,还真是不当面瘫不知道,只有当了面瘫才知道做一个面瘫多么不容易。尼玛就算气到肺颤,也要用尽全身力气控制脸上肌肉的牵动,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以一种仿佛要超脱世间的神情看待众人,这真的比生气时保持微笑还要来得困难多了。宋观倒是挺想做一个“笑面瘫”的,对他来说,这可比“冷面瘫”要好做多了,可问题是,他若是成天笑笑的,周围人就会精神状态不太正常,宋观真是恨死“绘颜”这个垃圾神器了。

眼下这会儿和蒲小公子对话,宋观喝了酒,便没得平日里那么自持,面上表情多了一点,那点鄙夷也用眼神传递得十分到位。蒲小公子见着宋观这般模样,一呆,眼前的这个宋观是更接近他记忆里的模样的。他突然想起先前朝堂上两人遥遥一个对视,那时候宋观神情漠然,看他跟看一个陌生人差不多,没什么情绪在里头,让他感觉十分恐惧。他当时甚至产生了一个念头,也许自己和对方真的并不认识,一切过往相处的记忆,不过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产物罢了。

蒲东仪这样想着,看着跟前的宋观,原本心里头翻腾出来那一点委屈,竟是一下子跟石油喷井似的,蓬勃地喷发了出来。他重重地一拳捶在了身后的墙上:“你说你同他们没什么!那些说书的,却都能把你和他们说成这个样子!那我呢!”他红着眼眶说道,“我同你……你我至少还同窗那么多年,怎么那些说书的,就从没说过我跟你有些什么!”

宋观 “…………”

宋观看着那破了一个大洞的墙,再看了一眼蒲小公子。烛火晃动的室内,他竟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该摆出一个什么表情来面对才比较好。

第135章 第九弹 人人都爱宋丞相

这砸墙的动静那么大,自然是惊动了外头的小饼的。宋观今日收获有二。一是听了一段有关自己的十分不要脸的江湖传闻,二是亲眼见证了蒲小公子的怪力神拳,只是他最后离开酒楼时,也依旧没明白蒲东仪来找自己到底是为的什么事情。偏偏对方砸完墙之后,什么话都不愿再多说,也不肯再看人,仿佛徐徐展开了“自闭青年”的那一人格面,看起来十分深不可测,让人忍不住要感叹一句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啊。

酒醉上头的宋观先是被蒲东仪的神拳一唬,跟着小饼出现再跟个老母鸡护小鸡崽似的将他一拖,他愣神里也就被乖乖地拖走了。他那原本要跟对方来个了断的目标也没有实现,反正是一场稀里糊涂的官司。

第二日午后见着太后时,蒲太后说完了一段正事,似是漫不经心地一提:“你昨日见到东仪了?”

宋观一怔。

太后抿出一个笑来,目光莹然似含光:“他同哀家说了,说昨儿唐突了你,是以懊悔得很。”也不等宋观再继续说个什么,转而笑意浅浅地又说道,“说起来,前些时候,你提的那个关于‘改令’的提案,哀家反复看了之后,觉得不错。更重要的是,人选得也甚合哀家的心意。那叫上官的,哀家看过了,品性和能力都可担大任,正好东仪为着此事可以磨一磨性子——他啊,还是太闹腾了点。

“再来就是这几年胡人又开始闹事起来,边塞之地常有小股战事,也是不安分的。欲攘其外,必修其内,如此趁着‘改令’一事,正好可以稳一稳朝内局面。”太后说到这里轻笑了一声,那笑容懒洋洋的,一时褪了平日端庄温和,衬着眼角那一点泪痣,总有种让人形容不上来的,好像是勾引人的意味充斥在里头,“上官和东仪他们两个人选,你选得正好。”他眼神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宋观,语气轻柔的,是又肯定了一遍,说,“宋观,你做得很好。”

太后近些年里,私底下直呼宋观名字的次数多了,宋观对此说不上具体缘由,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直觉的确是没有错的。

有些不能碰的东西,偏偏总是一直放在眼前,这难免让人生出点复杂的心思。这就是为什么曾经有人谈论犯罪时候会说,诱惑一个人去偷东西,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东西放在那人唾手可及的地方。

蒲太后看着宋观,这室内四面的窗大开着,白晃晃的日光照耀进来,像暴雨似地倾泻下来,太后的眼眸映着日光,便也有了一种波光潋滟的盈彻意思。明明心知宋观这个人自己不该动,也不能动,但有时候离得太近了,他就想着,若能伸手摸一摸,即便不可能属于自己,那也是好的。因此有时候会有一些游离于暧昧边界的小动作,就是那种会让人心有所感,但又觉得说不大出口,是可以用“想太多”来遮盖而过的小动作。

不过若要仔细来说,他最喜欢的,其实是当面念出对方名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