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朋友们,其实弄死皇帝的,就是那个自称要去礼佛的宋家长子贵妃娘娘啊……

宋观从皇宫出来之后就在床上“半死不活”地躺了两个月,外头官方对此的解释是,宋二公子宋观在刑场获救被提入宫之后,便大病不起了,这是因为宋二公子在牢狱之中受到了非人的待遇,又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阿爹被斩头,所以受到极大的生理心理两重伤害。

而在皇宫里,皇帝当时当面向他保证,定会还他一个公道。喜极而泣的宋二公子,因为如此大起大伏的情绪,终于撑不住本就虚弱的身子骨,头一歪,彻底昏死了过去。被抬出宫后,原本强撑着那口气也彻底散了,宋二公子从此大病不起,一直整整躺了两个月。

自然,以上的都是坊间传闻,实际上,宋观是被原主的那位好大哥,给弄成如今这半死不活趴床上的样子的。

当时宋观在皇宫亲眼见着皇帝尸体,还搬运了尸体之后,做为捅死皇帝第一人的宋家大哥,就直接掰开宋观嘴巴往里头倒了半瓶药。

药进了肚子,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宋观直接疼得满地打滚,很崩溃:“……你给我吃了什么啊!”

尽管前后接触不到二十分钟,但在宋观看来,完全就是个神经病的原主他大哥冷笑一声:“就这点毒,死不了,回家躺上两个月,免得拖我后腿。”说完了还踹了宋观一脚,一副大慈大悲的语气,“滚吧。”

然后宋观就被抬走了。

躺了整整两个月。

这期间也没什么人来找他,京城里死了皇帝之后迅速变了天,一众妃子死的死,升职的升职,皇后成了太后,没死的其他妃子基本都成了太妃,原本的太后成了太皇太后。

因皇后与皇帝未曾孕有过一子,是以膝下无嫡子,偏偏皇帝子嗣单薄得很,生前又未曾立过太子,而其本人又死得太突然,连个遗诏都没留下,于是最后皇后膝下过继了一个死了母妃的小皇子,便这么立了新帝,当然其中也是有其他皇子竞争的,不过皇后娘家背景够厚实,铁血手腕镇压了下去,这事情也就这么敲定了。

至于宋家出来的这位贵妃,最后也是果真出了家,道号“临渊”。

宋观床上躺了两个月,期间没有任何一个同学堂的同窗来看过他,可见原主人缘也是差得没边了,原本宋观身边应该有个小书童的,不过宋府被抄的时候,那个小童失踪了,于是原主的大哥分派了一个看起来脸很圆的小童给他,理由是宋观太蠢,自己买奴仆的话,保不准买到什么奇怪的奸细,所以就给他备好了。

小圆脸让宋观给自己起名,说是现在做了宋观的书童,就是宋观名下的人了,以前的名字不当用。宋观看了看对方圆得跟饼一样的脸,虽然这样说不大好,但是宋观真的看着这张脸有点想吃烧饼,于是面对取名这个问题,宋观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想好了方案:“那你就叫小饼好了。”

获得“小饼”这个新名字的小童:“……”

总之两个月过去,宋观这身体好利索了,他磨磨蹭蹭地总算是去了学堂,如他所料,原主果然在学堂里不受欢迎,他到了教室之后,都是没人同他打招呼说话的。至于课业方面,好在小饼在他养病期间已经打听好了学习进度,所以他这课程倒是没怎么落下,但他发现这学堂的学生绝逼坑爹,实在是伤风败俗,比如上书画课的时候……

那会儿正是初夏时分,天还不热,外头天光好得是讨人喜欢的模样。教书画课的先生呢,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宋观不知道老先生是不是年纪大了,所以人老眼花没注意到这屋子里发生的事情,但他在画着画着中途,那歇了笔走神偷懒的工夫里,他听着窗外长廊檐下挂着的那一排鸟笼里的黄莺啼鸣,发现作画的学生少了一个。

是视角的缘故,宋观最先注意到的,便是最前桌的一个学生少了。风吹着窗外树影晃动,阳光大好,屋内少了一个学生,不过对于此事宋观也就是注意到了,倒没太在意放在心上,那时候令宋观比较在意的,大概是他左手边这位同窗显得稍微重了一些的呼吸声。

的确很难令人不在意,因为两人离得近且屋内还是相对安静的,他又是画画画得烦躁了,所以这从隔壁桌传来的声音还是挺明显,于是当时宋观就投去一瞥。

说起来,因怕作画书写之时的笔墨染脏桌面,上课时,各人桌上,向来是铺着大块料的藏蓝布匹。那布匹长短皆是由自个儿决定,有些人布匹长一些,有些人布匹短一些。而宋观邻桌那人的桌布极长,蜿蜒着一直拖曳到了地上还有余。

这位同窗正执笔作画,眉头微微皱起,在宋观看过来的时候,似有所觉,便这么偏头看了回来,笔尖动作顿了一顿,抿了抿嘴角,却是抬眉狠狠瞪了宋观一眼。

瞪毛瞪啊,宋观被瞪得莫名其妙,没想到对方瞪得更凶了。宋观顿时感觉很不爽,本来画画就画得烦躁,索性不甘示弱地也回瞪了回去。两人就这么非常幼稚地互相瞪着,也不知道互瞪了多久,宋观看到对面那个人忽然颤抖了一下,是个非常明显的一个动作。

那人在颤抖之后闭上了眼睛,极长的睫羽因着阳光的缘故,在眼睛下方一些的位置,投落下一道深色的阴影。对方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一个像是认输了的模样。

对此宋观十分幼稚地因为赢了这一场对视,而暗爽了一小下下,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也不可能想到,就在他这么稍微暗爽着,平复了一点因画画而画得烦躁的情绪时,对方的桌子底下突然钻出了一个人。

那正是宋观之前发现少了的最前桌的那个人。

这件事之后,宋观回想起来,就只恨为什么两桌距离要这么近,因为离得太近了,所以他看得非常清楚。

宋观非常清晰明白地看到这从桌底下刚钻出来的人,是怎样地嘴唇湿润而有些红肿,又是怎样的嘴角沾染了些像是酸奶一样的东西,又是如何在那白皙的脸上粘着了一根弯曲短小的黑毛。

宋观:“……=口=!”

宋观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

这根本是要瞎狗眼的节奏啊……

尼玛这是淫兽学院吗……

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的这人,还朝宋观无所谓地笑了笑,而后施施然回了自己位置,而那个之前和宋观互瞪的人,则是似笑非笑地将宋观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