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辉时常会沮丧失望,小鸟其实并不需要他的存在。他在对方面前经常自感多余,每每惹是生非之后再等着小鸟替他擦屁股。
小鸟最终还是厌倦了,烦他了,飞走了。
可是眼前的小冰花不一样。
程辉从来没有这样被一个人信任和依赖。谭冰现在半天看不见他就活不了似的。这人柔软得像一潭弱水荡漾在池中,脆弱得像一挂藤条攀在大树身上,仿佛只要离开所依附的力量就会彻底崩塌。
这样的情形让程辉止不住地紧张惶恐,又心疼心软,无形中被逼得,在小冰花面前无论如何也要撑出一副坚强可靠独当一面内外兼修的贤惠男人形象。
却原来被人依靠也可以逼着自己迅速长大。
玫瑰色灯火绕过窗帘的缝隙,在小床上勾勒出模模糊糊的人影。程辉不断用手抚摸谭冰的头发和后颈,听到对方的呼吸逐渐平复到和谐的节奏。
“辉辉……”谭冰从程辉肩窝里抬起眼来,低声问出盘桓心头多日的迷惑:“那天晚上,我喝醉那晚,你,你跟我,有没有,做什么?”
“啊?……嗯……”程辉扯住额前一缕黄发,脸色突然有些不自在。
“到底,有没有?”
“你觉得咱俩有没有?”程辉抛了一记很不正经的眼神。
“……真恶心。”谭冰脸红了,别过脸去。
“你觉得那种事恶心,是么?”
“……”谭冰无语,以前从未想过做那种事,对Danny梁那类型浑身发光闪瞎狗眼的男人也不感兴趣,可是如果是小辉辉……他有些后悔那晚醉成一滩烂泥,两人究竟亲密到何等地步,完全都没感觉到,白瞎了!
“我就是,嘿嘿,借你身上一处用了用呗。”程辉咬唇乐出来,露出无赖的笑容。
“你,你用我哪里了?”谭冰把大半张脸埋进被子,心怦怦地跳。
“手,你的右手,还有这里……”程辉歪过头去在谭冰轻颤的喉结上用舌尖舔过。
“你这种人……真不要脸。”谭冰口里唾弃,脖子被舔的地方像通电一样快意流畅,脸颊浸润红潮。他忍不住又问:“你那晚为什么,没做呢?”
程辉挑眉乐道:“我没上你,你特别特别失望吧?”
谭冰狠狠白了程辉一眼。他是稍许有些失望,小辉辉真心喜欢自己吗?
这人平日里三天两头地贱招。比如在他洗澡的时候,找各种借口咚咚咚敲门,试图偷窥他围着大毛巾半裸着湿漉滴水的模样。再比如有好几回,竟然在他拉开裤子解手的时候闯进洗手间。
“你干嘛啊?”
“我刷牙!”
“我上厕所呢,你等我弄完了再刷牙不行?”
“你上你的。你撒尿没妨碍我刷牙啊!”
这人骨子里就是个流氓,各种花招轮番挑逗,不胜其烦。可是,如果是真心喜欢,为什么都那样了还不下手呢……
程辉仿佛知道谭冰心里在琢磨什么,凑上嘴在冰花眉间重重地一吻,附耳笑道:“你醉得不醒人事了,我做什么啊?辉爷要上你也是等你清醒的时候,乖乖撅着屁股给我上……我就喜欢看你脸红喘气儿的样子,我想听你叫床是什么声儿……你给我等着的!”
下流的挑逗像一股强力的电流射进谭冰的耳膜,沿颈间胸口的各路经脉流淌到手指脚趾神经末梢颤抖战栗的尖端。
谭冰面红耳赤,低声咒骂,骂声随即招致更加激烈的侵犯。两个人的身体扭缠在一起,床单棉被揉出暧昧的纹路,喘息声在天花板上盘旋。
程辉没想到他还能逃脱内部禁赛的处罚。他的意外免责其实间接源于唐少的幸运。
唐晓东错失奥运资格,已经考虑打包离开马来西亚国家队,黯然退役。
他当初来这个地方,纯粹就是为了奥运会。
黄阿明为了哄唐少开心,带他回槟城的家,以“干哥哥”的身份拜见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