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掉自己的盖头,露出一张几乎快要腐烂完露出森森白骨的脸。
她冲宜图笑的很开心,嘴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
但宜图知道她要说什么,欢迎来到我们的坟墓。
这里埋葬了她们尚不能说出口的爱情,也终将埋掉试图阻拦她们的恶人。
杜堇玉的身边走来了另外一位新娘,两人在黑暗中相识一笑,随后渐渐的走远。
而被遗忘甚至是抛弃在原地的宜图,错愕的看着自己逐渐腐烂的手。
不仅仅是手,他的衣服在溃烂,身体在崩溃,一点点瓦解。
而呼吸则一点点被吞噬被夺走,泥土钻进鼻腔耳朵里湿润的痒意。
宜图痛苦的忍受着不能动弹的身体,他被活生生的埋在了土里。
尽管一开始就有了预料,但真正面临的时候,是那么的恐惧与绝望。
他能感受到虫子在自己身上爬过去的刺痛感,以及泥土压在他身上的重量。
他睁不开眼睛,氧气被夺走的干干净净。
他现在唯二能做的就是,心里默念着咒语,以及祈祷江寒屿的来临。
咒语很短,只有简单的几个发音。
所以宜图记得很牢固也很容易,然而现在他才知道这简单的几个发音无疑是在变相的折磨人罢了。
念上上千遍上万遍,时间过去了多久?
还能再念多久,他才能出去?
那人是不是不会来了?他反悔了?
宜图麻木的看着心里无限蔓延的绝望,四周的黑暗变作恐怖的怪物将其吞噬干净。
原来这就是被活埋,一点点等死的感觉。
宜图就快要念不动那几个简单的发音,他甚至都忘记自己要等的人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
何必苦等?该来的人早就会来了。
宜图眼皮下滑动的眼珠子逐渐没了动静,而他的眼角逐渐湿润汇成了一滴泪。
然而这滴泪却很快被泥土无情的吸收,正如它试图吸收掉这小小的一个人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泥土松动了。
有人冷硬的、以不可阻挡的架势将其挖开,惊扰了四周的寂静。
当江寒屿沾满泥土的手,终于触碰到一片柔软后,心里猛的一颤。
他板着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情,如果有人在,那人一定会说这是一张很凶的脸。
他将泥土从那人的脸上抹去,熟悉的容颜好似死去,又好像只是睡着了。
“宜图?”
江寒屿手心里无端的渗出了汗。
没有人回应,江寒屿搂着这人脖子的手刚要松开,突然怀里的人猛的呛气睁开了眼睛。
双眸对视的刹那,宜图眼里含着无法控制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