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毅醒酒后沉默了好几日,姜温韵自觉有错,想去道歉,夫君没有怪她,只说了一句话。
“韵儿,你既然知道了,那我也不再瞒你。”
他声音沙哑道,“但是此事决不能外扬。”
当时姜温韵年轻无知,也曾问过为什么,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世道不能容,本身就是原因。
之后凌儿也迈上了她的老路,误会郑毅心中有位抹不掉的白月光,还为此受了郑毅的刑罚。姜温韵替夫君一遍遍地解释,却只换来郑盛凌完全不相信的目光。
之后,郑盛凌远走万剑宗,一向敬重父亲的孩子,除了节假日外很少再回问机阁,平日里寄信过来,开头永远是那句:问候母亲大人。
除非要事,几乎见不到父亲的姓名。
姜温韵每每想到都有些隐隐遗憾,想脱口告知真相,但是夫君的告诫一遍遍地环绕在耳边……
姜温韵长长地叹了口气,再站起身时,腿脚微微有些发麻。
算了,柳师兄虽然脾气火爆,但是为人知道轻重,想必不会闹出什么岔子来。
她打起精神,从储物袋里捡出几样可能用到的东西,迅速地离开了洞府。
洗髓池内,郑盛凌和顾容景分坐洗髓池的两端,双手结印降下护法,已经准备就绪。
虽然山石有些许遮蔽的效果,但不是他一个人过来泡汤,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反而更加尴尬,冼玉索性脱了外衣,打算穿着里衣进去。
洗髓池边缘布着不少湿润的鹅卵石,不小心就会脚滑摔下去,冼玉扶着边缘刚要下水,就被郑盛凌喊住了。
他瞠目结舌,“你、你就打算这样下去啊?”
“不然呢。”
“……”郑盛凌露出一个惊悚的表情,犹豫着说,“你要不然先伸个脚试试看吧?看看能不能接受,我听说洗髓池的水宛若千刀万剐……”
先伸脚试试看有多疼,也好做个心理建设。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只听扑通一声,水花四溅,落到山石壁上时发出啪嗒的声响。
“喂!冼玉!!”
郑盛凌大惊,下意识站起来想去看看情况,但是护法时的灵气已经开始调动,他有些犹豫,此时冼玉一道闷声从山石后面传来。
这下他顾不上什么了,面色大震地冲了进去,刚要把人捞起来,一抬眼,就和甩着手臂在池子里游来游去的冼玉撞上了视线。
“……”
顾容景皱着眉,本想追过去,但又担心没人护法会出岔子,直到郑盛凌跑过去后没再发出声音,他这才确信冼玉那边没有问题,不急不缓地收手运气,快步走了过来。
冼玉仰头望着池边那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手掌轻轻拍了拍水面,发出卟卟卟的声响。
“你们要下来泡会儿吗?”
冼玉道,“这池子还挺大。”
郑盛凌脸都木了,“……你不疼啊?”
冼玉抬起手臂,池水将他整个人都浸湿了,柔顺的布料紧紧贴在他身上,里衣表层渐渐透出浅浅的粉色。他发尾湿透,一潜一浮,来回游了两圈。
“还好。”他摸了摸受损经脉的地方,如实道,“没什么感觉……”
郑盛凌的表情已经裂开了。
顾容景默了半晌,忽然道:“凌烟长老好像来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