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恐惧收藏 花色满京 1418 字 2个月前

白安歌:因为我能看到而你们看不到。

访谈者:您想表达的……

白安歌:它本身就是那个样子的,再重复一遍,我是个写实派的画家。至于那些评论家或者大众的看法,我倒觉得他们分析得很不错。我是个拙劣的、只会写实的画家,他们却比我看得更远……

剪报到此为止,谢今夕继续往下翻了一页,后面一整页都是另一位著名学者的文章,不过文章内提到了白安歌。

文章的标题是《剥去外衣的意义本身》,里面的内容则更加晦涩,谢今夕努力理解了半天,大致概括出了这位学者的观点。

这位学者认为,艺术很大程度上意义的外衣。比如诗歌,诗歌所用的意向、词语全部是指向意义的,他认为对于诗人来说词语便是物,意义浇铸在这物里;再比如绘画,这位学者对绘画谈得比较多。

他认为画家用颜色、形状或线条表示意义,比如苹果绿色,人们谈到这种苹果绿、青柠绿,很大程度上会联想到这一种带‘酸味’的感受,这感受是无法从这颜色中剥离出来的。

就像看到梵高的向日葵,看到那各种黄色组合成的花朵,人们是没办法将希望、热烈、明快等等意义从其中剥离出来,或者说,那颜色就成了意义本身。

颜色的选择体现了作家最深刻的动机,必定是有种动机驱使着画家选择用黄色而不是用其他什么颜色去绘画,这就是表达这种意义的动机。而当选择了这个颜色后,意义又反过来渗透进这种颜色中,使得这些色彩成了物化的意义。

这里这位学者举了白安歌的画作《各各他山上》,他说白安歌选用这种黄色不是为了表示忧虑,也不是为了激起忧虑,而是因为这种黄色就是忧郁本身,同时也组成了那道裂痕。

不是忧虑组成的裂痕,也不是带忧虑情绪的裂痕,那道黄色的裂痕就是物化了的忧虑。如果用存在主义的话来说,这黄色不再是无定性的存在,它已取得本质与意义。

是以,白安歌眼中的事物,其实是意义的物化、情绪的物化,画作也仅仅是意义、情绪的表现形式、一件外衣。

到这里,谢今夕看到了自己父亲用蓝色钢笔在下方批注的两段话。

“未必色彩是什么物化的意义、物化的情绪,但这种表达可能更贴近他眼中的世界,也许他眼中那意义、情绪本身就是‘物’而已。就像自然世界的花花草草,对他来讲忧虑也是一种物,他通过现实的手法将它画出来,所以他说自己是个现实主义的、写实的画家。”

下一段话墨水深浅不一,看得出他父亲写下时不停顿笔,边写边犹豫、边思考。

“或许,他眼中的世界真的与我们不同,我以前……听说过和他类似的人,但……”

谢今夕只觉得自己父亲有些欲言又止,他继续往下翻,下一页就成了剪报,头条是《新锐画家精神疾病恶化,不日将入院进行长期治疗》,内容是白安歌被诊断为精神分裂且病情越发严重,不得不被强制入院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