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斯年:你觉得这个世界如何?你觉得什么是异常?什么是常态?
[沉默数秒]
亡是公:我们并不纠缠于如何定义常态与异常,我们所作仅仅只是维持文明的持续,维持理性的主宰,维持大多数人的日常生活。如果我们陷入这种质疑之中,我们将失去信念,也将无法再守卫现实。
封斯年:其实你知道这个世界只是镜子的一块碎片。
亡是公:你……
封斯年:[打断对方]我说了我几乎无所不知,不要隐藏。
[沉默]
封斯年:看吧,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常态,是你们定义了何为异常,何为常态。你们觉得我们走出了蒙昧,迎来了启蒙、理性,我们的世界是现代的,充满现代性。可你再看看,你们维护的所谓常态又是个什么样子?
封斯年:启蒙追求结果的明晰,理性被等同于数学和逻辑,没有暧昧、没有模糊、没有混乱与余地。认知只局限于重复,思想也只是同义重复。思想越是局限于存在的东西,它就越是盲目地再现存在的东西[注]。
封斯年:压抑、扭曲、同义、重复、异化,甚至于崇拜。我们不再思考意义,我们开始认识意义,乃至于定义意义。
封斯年:那我们是什么?我们是齿轮,我们是巨大的名为‘常态’的机器的齿轮。这就是现代性、新世界带给我们的。旧世界被我们抛弃了,被我们打碎了,可那虚空中飞舞的碎片还倒映着旧世界的影子,你们就是那影子,你明明知道,却依旧不想承认,徒劳地在维护所谓的常态。
亡是公:并不是徒劳,至少在你们到来之前,我们做得很好。
封斯年:很好吗?那么那个工厂又是什么?你们是我们的镜子,而那个工厂是你们的镜子。你看看那名为工厂的倒影,看看那脂肪、那血肉、那骨骼,那些出现的怪物。你还觉得一切都很好吗?
亡是公:那么你觉得毁灭了镜影,让那些异常回归世界,我们的世界难道会更好?我们走了三百年,走出战乱、走出瘟疫、走出蒙昧,才确定了如今的常态,难道你想让我们重新回到野蛮之时,回到混乱之中?
封斯年:新世界的扭曲与压抑是不可回避的,新世界的痛苦是切实存在的,我并不是为野蛮或者混乱做代言人,但我们不能再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封斯年:当我听到世界的声音,当我理解了祂的存在,我就明白了这一切。
亡是公:祂?祂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