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的对鬼怪有限制或抗衡作用的能力,比如谢今夕自己和穆塔,一个纯因为天生的血脉带来了特殊能力, 这能力也说不上是正面的,因为他极容易跟鬼共感,最后没来得及中断而导致自己惨死;另一个干脆就是身负两种诅咒,如果两种诅咒之间的平衡被打破,更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也就是说,这都属于负面力量互相遏制倾轧而产生的作用,能让人获得喘息机会寻找完成任务的机会。
这个道士不会有驱鬼辟邪的能力,但他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是所谓的NPC,本世界内的人不会知道道士没有驱鬼的能力,所以这就引出了一个明显的问题——
谁请这个道士上了这辆客车前往三锁村的?
这个请来道士的人,显然是知道三锁村内有鬼,妄图请一个道士来驱鬼辟邪。
那道士声音低沉,感觉应该并不年轻,他回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年轻男人玩味地笑了笑,说:“真道士降妖除魔,假道士谋财害命,我当然要问清楚。敢问您尊姓大名,道统出于何门何派,有什么本事道法,此去又是为何?”
“喂!”坐在谢今夕前面的男性极其不满道,“喂,你小子放尊重点,我师父无因道长可是正派传人,进了村子没准还要我师父救你呢!”
“无因道长,”年轻人点了点头,遂再次问道长关于三锁村的事,“那为了让我能尽量不给道长添麻烦,也为了让我自己能保住我的命,道长不如说说自己此行来意为何?村内又有什么凶险。”
无因道长沉默了一瞬,继而道:“年轻人,你应该是从这三锁村出生的,你不是应该比在下更清楚村内的发生过什么吗?”
“我不记得了。”年轻人早就知道对方会有这一问,把心里准备好的答案说了出去。
“我离开村的时候太小,不太记事,要不是因为收到了一张莫名其妙的请柬,我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要回来。”
无因道长声音一变:“请柬?能让在下一观吗?”
那个年轻人从怀里拿出请柬,但并没有直接给这个道长,反而用两根手指夹着扬了扬,道:“道长,不如做个交易如何?我让你看这张请柬,你告诉我关于三锁村的事,这是个很公平的交换。”
一段沉默后,无因道长妥协了,他说:“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你拿到了请柬,你便是相关之人,在下也不能坐视你赴死……”
那个年轻人没有把请柬直接交给道长,而是自己展开折页给道长看。
无因道长叹了口气,说:“你真的不该回来的,三锁村的事……车里人多,我不好直言,免得传扬出去,你附耳过来。”
“不必了,这车内都是和我一样接到请柬的,都坐到一辆车上了,目的地既然相同,没什么好隐瞒的,道长直说吧。”
“你……你们都?唉……”道长又长长叹息一声,“在下前几日被一人找上门来,他言自己家中常出现死人所用之物,又常听见喜乐在耳边缭绕。在下一番探查后,发现是他所在的村子为他结了一门阴亲,有位女鬼缠上了他让他不得安宁……”
无因道长的话说到这里,后排突然有人反应极大地动了一下,老旧的客车椅嘎吱一声发出了难听的声音,宛如濒死之人挣扎的呻|吟。
谢今夕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看上去已经六七十岁的老人,他就是四个神色异常慌张的人之一。
谢今夕原以为他是个新人,但目前为止只有他对无因道长的话给出了如此激烈的反应。
为什么?
如果他是任务者,‘祂’给出的任务可是很清楚地给出了“鬼嫁娘”这个称呼,也就是说三锁村有一门阴亲且将要举行一场婚礼,这是任务者都可以轻松得知的。
为什么这个老者的反应,倒像是才知道目的地和阴亲婚礼一般,那他很可能不是任务者,而是和无因道长与他的徒弟一样,都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NPC。
尤其是按照他这个年纪,这个老人还可能是极其重要的NPC。
有机会要和他套套话,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无因道长的发言。
无因道长继续道:“在下探查一番,发现那女鬼竟有化厉的征兆,如她真成了厉鬼,不但那位男子性命难保,恐怕这三锁村整村人都在劫难逃。”
“福生无量天尊,厉鬼一生、鬼域恐成,在下又怎能见一村百余户上千人就这样被吞噬?因此在下决定走这一遭,灭杀这女鬼,救村民于水火。”
那年轻男子颇有些怪异地道:“道长还真是高尚啊,如那女鬼已成厉鬼,吞噬了一村一村上千条人命呢?道长难不成真有把握能和这样的厉鬼抗衡,否则岂不是羊入虎口、白白送死?”
无因道长的声音一时消失了,随后否认道:“这不可能,你知道厉鬼究竟是多么可怖的存在吗?别说在下出山二十七年来从未遇见过,便是在下的师父、如今的掌门清虚真人也从未遇见过。至少战争结束后,近百年来都从未出过厉鬼。区区一个女子,便是被强迫做了那阴亲中的新娘,也远不足以成为厉鬼。”
“已经吞噬掉一个村上千口人的厉鬼,足以形成鬼域,成为一方鬼王,那时除非祖师再世、神仙显灵或天罚降世,没有其他法子能抗衡,但那又岂是轻易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