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寂静,月光又这样温柔,叫他怎么松手。
他靠在容逍肩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条并不长的小路,闻晏跟容逍拖拖拉拉半小时才走完。
闻晏唾弃完自己的矫情以后,又重新高兴起来,在进院子的时候,还捧着雪做了个小雪人,施了冰冻术存放起来,说要保留一整个冬天。
他做雪人的时候,容逍就在一旁看着他,看他如此年轻,如此可爱,又如此笨拙。
这段感情里,闻晏似乎总是更患得患失,担心自己作为人类的衰老,担心自己的青涩与不够从容。
可是真正要患得患失的,是他才对。
闻晏永远不会知道,他是以什么心情,度过与爱人相处的每天。
容逍打开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支烟点燃,橘红色的烟头在黑夜中一明一灭,倒映在容逍深绿色的眼中。
薄荷味也在冬天的寒冷中更加冰冷,吸一口都觉得冷入骨髓。
容逍却像是感觉不到。
而在他袖子中露出的一截手腕上,还有一些黑红色的痕迹没有消,那是下午的治疗残留下来的。
在闻晏考试的时间里,他抽时间去专为他治疗的医疗中心试药了,以堪称罕见的顺从配合医师的治疗。几十种珍奇药材轮番试过去,即使是连他也吃不太消。
而这些药到底能撑多久,他又是否能捡回一条命,要三天后才能知晓。
他看着闻晏在树下给雪人装眼睛,心里第一次生出怯懦,怯懦地祈求治疗是有效的。
可是众神已死,他连祷告都不知该送往何处。
第44章 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