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容诺坐在房间内的沙发上,呆望自己的右手。这只右手,现在终于平静下来,不再不听话地颤抖着。在草原上,射出那支穿靶箭时,它就不听话过一回。
海佑、楚莱和雪弥他们还有戏要拍,饶玄出去买饮料,房间里现在就他一个人。
他独自一人,什么也没干,只是发着一场没有目的的呆。想着只有这个年纪的少年人,会暗自瞎想的烦恼。十七岁少年,被成年人漠视或取笑的烦恼,总兀自在心里疯狂地扎根蔓延。严肃地沉重过,像漂浮在天际的云朵,热情地欢愉过,像饮干一瓶烈酒,黯然心酸过。
突然,脸上迎来一片冰凉。容诺“嘶”了声,飞速移开了脸,抬起头,只见饶玄拿着一瓶汽水,站在他面前:“给。”
容诺顿了下,接过那瓶汽水:“谢谢。”
他没立刻拧开瓶盖喝,只是将这冰到让皮肤发麻的汽水,握在手中,任这股冰凉狠狠地钻进掌心。
“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什么?”饶玄问他。
容诺微一摇头,敷衍回答道:“没什么。想剧本。”
饶玄“哦”了一声,安静一会儿,说:“那你好好想吧,我出去一下。”
饶玄走到门口,容诺忽然叫住他:“你去哪?”
“我有事找简流。”饶玄回过头说。
容诺发白的嘴唇紧闭着,许久,他像被什么堵着喉咙一样,艰难又缓慢地问:“你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喜欢上简流了?”
饶玄陡怔了下。
“突然问这种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要不是离得远,饶玄可能一掌已经打到容诺想七想八的脑袋上。
容诺说:“你之前不是说……”
“嗯?”饶玄等着他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