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此刻赶上傍晚这一顿,城里给守城的差役们送来了些晚饭。
眼看着大师吩咐,他们当然不敢怠慢,赶忙把自己本来要吃的食物都给送了过来。
要说起来,这些差役虽然也是铁饭碗,代代承袭,但他们的日子过得也并不如何好。尤其是这统一发放的粮食,大半都是陈米糙面混合了些棒子面的糙米饭,热乎着吃还行,可一旦凉了,就很快会发干发硬。
不仅味道会难吃,还让人难以下咽,通常都需要混合着热水,才能勉强把这些食物给送入肚子里头。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吃不饱吃不好那是家常便饭,能够不饿死,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
不过,哪怕是一些糙米饭,也让城外的饥民吃的直伸脖子。
他们是真的饿久了,也来不及嚼细了,大口的就往肚子里吞咽。这干硬的米饭,把一个个噎得跟被捏住了喉咙的鸭子一般,若非差役送上来些清水,怕是都得现场噎死一两个人。
这些对于旁人来说难以下咽的口粮,却成了他们这一两个月来吃到的最好的食物。
青年和尚摇了摇头,却忽然有种忍不住想要口宣佛号的冲动。
这些百姓太苦了,他们是这个大地上最容易满足的一群人。
只要能填饱肚子,哪怕只是半死不活的吊着,他们也甘心。
若非到最后一步,谁愿意造反啊。
在史书中,那些一笔带过的文字,却不知道背后藏匿着多少人饿殍的尸骨。
历史上的农民起义看似波澜壮阔,喊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有没有种那是头领们需要考虑的事情,对于底层的百姓而言,谁给他们一口吃的,他们就会死心塌地的跟谁走。
“花生……花生……”
青年和尚忽然开口。
花生和尚本来正在跟最后一个糙米饭团较劲,听到大师喊他的名字,便赶紧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