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前些日子一场水灾,把让千里的沃野变成汪洋,所有的粮食都绝收了。
花生和尚他婆娘、孩子都饿死了,他也被灾民裹挟着,一路到了此处。
这些日子以来,他也饿瘦了几圈。
“和尚,你这经念得不对。”
花生和尚有气无力屈指在空处弹了几下,做弹净水状,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得,这是遇上砸场子的了?”
他有些纳闷,这肚子都快吃不饱了,还有人有闲心思管自己经文念得对不对,真是吃饱了撑的。
哦不,应该是没吃的饿的。
花生和尚抬起头来,正待说两句风凉话。
谷但他的话还未出口,便愣在了当场。
就在他不远处的地方,一个青年和尚静静的站立着。
这和尚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僧衣,五官俊秀,眉毛却长长的垂下,有一种不似凡人的美感。
他的脚上并未穿鞋,就这么踩在地面之上,却不曾沾染半分尘埃。
在这一刻,花生和尚从心底升起了一股自卑之感。
就像一个扑街遇见了行业大神一般。
他怎么也想象不到,还有人能把和尚这门行业做出花来。
甚至于,他心中还涌起一股恶意,这小和尚就不应该做和尚,去勾栏做相公多好?估摸着很多达官贵人好这一口。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青年和尚走到了孩童面前,盘坐于地,抓起孩子的一只手,口中轻声的念诵了起来。
他念得经文比花生和尚念诵的还要晦涩,根本就不似汉语,但偏偏,那抑扬顿挫,充满了韵律,便连带着所有人的心灵都被抚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