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一众乡绅才拿出事先拟好的一些的意见稿件,逐一陈述了起来。
场面非常的平和,每人提出的所有建议,文书都会快速的记录下来。无论是官员还是议员,似乎都没有任何的异议。
“光绪三十年,为建川汉铁路,朝廷组建川汉铁路公司,自民间筹款一千四百余万两白银。今已过去五年,川汉铁路却连半片铁轨也未曾见到,川中百姓早已生怨怼之心。若川汉铁路无法修筑,还请朝廷归还所筹款项,以免百姓心寒。”一个乡绅的手中捏着一沓纸张,开口说道。
本来众人早已昏昏欲睡,只想快些走完过场。
但此人话一出口,所有人一个激灵,脑子立马就清醒了。
这人是愣头青么?让你陈述弊病,可没让你往伤口上捅刀子。铁路筹款一事,本就是敏感话题,你在这个场合拿出来讲是怎么回事?
而且,川汉铁路早就归于商办,财政支出皆有公司自决,你跑过来问我们作甚?
众人望向了来人,此人年纪约莫三十出头,生得矮胖,皮肤白净,唇上蓄着胡须,看上去颇为稳重干练。
此人不是旁人,却是副议长罗纶。
“罗议长此言说得有理,就算川汉铁路一时无法修建,但至少要给百姓一个说法。”罗纶陈述完毕,便有数人附和。
很明显,这几人都是事先商议好的,便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向铁路公司施压。
毕竟是首届的咨议局常会,哪怕朝廷做样子,也得解决一些事情。此事如此重大,朝廷若是选择性的装聋作哑,那未免说不过去。
但是,这件事涉及到的资财数额巨大,背后牵扯到的人太多太广,这事根本无解。
喀松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没听见的样子。他本身就是旗人的军事长官,当初铁路公司筹钱的时候没他的份,现在更别想把烂摊子撇到他头上。
只有一些与铁路和财税牵扯比较深的官员,才目光闪烁,脸色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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