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较于他的狼狈,青衣的情况则显得好得多。她既没有被囚妖索误伤,也不曾被甩出去,只是看她以身躯阻止囚妖索挣脱的吃力模样,他便明白她已经没办法继续囚困住后土了。
他蓄力往上一跃,同时挥臂急速翻卷囚妖索,好让自己能腾出手来挥剑。
正苦苦死撑的青衣突然听得方舟疾声道:“小娘子快闪开——”
她心下一惊,果然撒手退开身去。
一阵狂风呼啸着自她身侧擦过,就那般刚硬地朝即将挣脱囚妖索的后土劈去。
将将脱身的后土被至阳至刚的罡气当胸横贯,霎时就闷哼着向后倒去。
殷红的血水顿时喷射而出,溅的侧前方的青衣一身血点。
“阿郎!”方舟未曾料到后土如此不堪一击,竟完完全全的承受了他所挥出的全部力量。这会儿后土从高空跌落,心急如焚的他也就跟着不顾不管的松开了稳固身形的锁链去追赶温玉的肉身。
猝不及防的青衣似乎被温玉的血震去了心神,她魂不守舍的伸手摸了下脸,温热的血水黏腻腻的顺着她的手指往下淌,她盯着满手的血呆呆的看了半响,未等她想明白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就感到一股寒意贯穿了她的身体。
“咳——”她无意识的呛咳了一下,腥甜的血顺着她喉咙翻涌而出,并将她的手心染做一片通红。
她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身体。不知为何,本该听凭她差遣的囚妖索突然就反噬于她,就那么带着淅淅沥沥的血水自她肚腹破体而出。
尖锐的痛楚这才后知后觉的波荡开来,而那令她俯瞰众生的强大力量则随着快速流失了。随着囚妖索的消失,她便无法继续悬停于半空之中了。
遍布火云的天空越来越远,快速坠落的青衣只觉视野越来越暗,而在那深沉可怕的黑暗来袭的刹那,她仿佛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三郎……”
“天哪——小娘子!”险险接住温玉的方舟一抬头就看见青衣奄奄一息的自高空跌落,霎时惊得神魂俱散。他有心上前搭救,但方才他为救温玉已经受伤颇重,此时再要动弹却是力不从心。
眼看着青衣就要摔死了,他惊急之下,便忍不住疾呼道:“账房先生——”
刹那间,一道巨大的黑影应声而出,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走了青衣。
雷腾有些动弹不得,他只能僵立在原地看烛龙如何反应。
烛龙起身之后,便不再有任何动作。这个地穴他已经躺了万千年了,他无需多看,便知道哪里能容他舒展尾巴,哪里则脆弱到连他的呼吸都承受不住。
浴火欢呼着直他的脑袋上跳下来,看得东桥一行人惊醒肉跳。若非他自个儿及时抓住了烛龙蓬飞的头发,只怕他这会儿便要狠狠地摔上一跤了。
“爹爹爹爹,我们现在可以回去找娘娘了吗?”顽皮的浴火一边晃着秋千,一边兴奋的说道,“这里很暖和很舒服啊!我们去将娘娘也接过来住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