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便抱着青衣如疾风雷电般的自迷知和蛮牛之间越过去了。
蛮牛转身就走,但迷知却情不自禁的循着黑三郎所行的轨迹望去。
原本站在地宫中心的温玉不见了,偌大一个荒凉的废墟之中,她只能看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形正一前一后的疾奔着。
飞速跳跃在碎石堆间的黑三郎看起来很是英姿飒爽,而被他小心保护在怀里的青衣则显得无比娇弱。一刚一柔,倒也算得般配。
“你还在看什么?”蛮牛回头看见迷知还立在原地不动,便急道,“快跟我走!”
眼波微荡的迷知坚持看了黑三郎最后一眼,这才一脸决绝的跟着蛮牛出发了。
黑三郎来回避闪,但后土却穷追不舍。他就如扼紧黑三郎的要害一般,一味试探着要夺他怀里的青衣。
习惯黑暗后,青衣的意识渐渐回转过来,但她心中所想的东西,却并非黑三郎所愿的那样。
她感到了一阵如火燎原般浩大的饥饿感,但很快,那股难以遏制的饥饿感就被另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压下了几分。更兼身后有一个气息相近,血脉想通的温玉,是以她并没有遵循自己的本能去撕咬离她最近的猎物。
她下意识的回头,以自己被遮蔽的眼睛虚望着温玉。
寄身在温玉体内的后土感知到了青衣那隐藏于眼罩和眼睑下的冷漠目光,她仿佛认出了他的身份,又仿佛没有认出来。每当他更进一步的逼近黑三郎时,她便会缓缓地抬起手朝他的方向探来,仿佛是在等待自己拉住她的手一般。
后土暗沉的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那点子古怪就会被宿主体内奇妙又可怕的血脉完全掩盖住了。
难以言说的骨肉亲情之感驱使着他伸手去握那只近在咫尺的素手。
但黑三郎却不愿叫他碰到青衣。他面冷如霜的在半空中侧身一跃,硬是避开了后土的手。
后土险险擦过黑三郎落在了高耸的碎石堆上。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心,心思百转千回。
他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对劲,但细想时又想不出缘由来。
当黑三郎停止逃窜,并霸道的将青衣禁锢在自己怀抱里的时候,一直不曾挣扎的青衣突然动了。
大量的囚妖索如同喷涌的泉水一般哗哗作响的从黑三郎的臂弯间不断涌出来,它们几乎是贴着青衣和他的肌肤前赴后继的游走着,但还不等黑三郎有所抉择,它们便又像绞缠住猎物的巨蟒一般,将他狠狠的勒在里面。
同时被束缚的青衣仿佛不知道疼一般,就那么面无表情的对着黑三郎等待着。
她在等黑三郎放手。
黑三郎虽然早有预料,但却完全没有想到过现在这个场景。
他能听见他们的骨头在不断收紧的囚妖索下发出微弱的咔擦声,虽然青衣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痛苦的样子,但从她不断挺直的脊背和伸直的郝颈,以及渐渐虚弱的呼吸声,他便马上明白她正在遭受痛苦。
他已经没办法继续坚持了,于是他低吼一声,手脚齐齐发力,霎时就震断了所有的囚妖索。
猛然被放开的青衣貌若无力的向后倒下,及时反应过来的黑三郎才要伸手接住她,便被突如其来的后土重重的踢中了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