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听了犹不放心,想了想还是坚持道:“你的本事比我高太多,且每每对上那个后土,我便会暗中担心自己又失控。虽然那样可叫我不必成为你们的负累,但季厘国的血太过霸道狠厉,我害怕到时候会连你和浴火都认不出来了——”
“瞎说什么呢!”黑三郎失笑道,“那回你那般厉害的时候,还不是照样认出我了?”
青衣见黑三郎嬉皮笑脸的每个正经,便越发急道:“你总是说莫慌,结果总是出大事!”
黑三郎见青衣真急得上火了,这才板着脸严肃道:“你对我没信心?”
青衣叫黑三郎微冷的目光看得浑身一凛,方才烧糊的脑子这才冷静下来了。
她深深吐息几下,再睁眼时,才发现自己腹中饥饿难挡起来。
她下意识伸手捂住肚子,然后又用了疑惑的眼神看黑三郎。
黑三郎叹息一声,这才摸着青衣的额头担忧道:“你怎么开始发热了,不行,我得快点送你出去。”
“那你呢?”青衣隐约感觉到不对,就抓紧了黑三郎的手道,“你又要撂下我一个人去应对了吗?”
“我当然想你留着我身边。”黑三郎蹙眉道,“外头那么多觊觎你的家伙,简直是驱之不走,赶之不尽,叫你一个人面对他们,我着实放心不下。然而这地宫离我的真身太近,你们虽然无意动用季厘国的血脉之力,但你们的身体却已经有所反应了。是我考虑不周,竟没想到这点。”
“我一定会没事的!”青衣直觉自己若真的离开这里了,说不定会后悔。再者,她所重视的人皆都在这里,撇下他们,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还能去哪里呢?
“你也一定不会让我有事的!”她坚定不移的拉着黑三郎的手道,“再说了,在你身边都不安全的话,那其他地方岂不是更不安全?你定是关心则乱了!”
“以往我无所畏惧,但同你在一起后,我害怕的事情便多了。”黑三郎抵着青衣的额头轻轻道,“你便是我的心尖,我的软肋,我的逆鳞,凡是关于你的事情,我都没办法如过去那般杀伐果决的处理。你会不会觉得现在的我不再威风霸气了?”
青衣没想到黑三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静静的看着黑三郎的眼睛,在那双幽深的黑瞳中,她的脸就像湖面上的一抹浮光,一丛波澜,晃的她自己都眼花。
“这般叫人心痒的情话,合该留着出去后独处时再说与我听。”她终于开口答道,“不然我怎么好意思给你奖励?我只当现在没听见,等我们离开了这里之后,你再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一遍,那样我才会当真。”
黑三郎听出其中的隐晦来,一时亮了眼睛。
“好。”他将自己的手同青衣的手十指相扣在一起,然后带着她穿行于石墙之间。
脚下的狭道仿佛没有尽头,一道墙越过之后,又会有另一道墙。青衣跟着黑三郎走了许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林立在周围的石墙并非是胡乱靠在一起的。
它们的接缝严丝密合的极为契合,而狭道的大小也自始至终没有变化,每每拐过三五面石墙之后,他们必会看见分叉的口,一旦他们选错了方向,便又会陷入不断轮回的怪圈之中。
这不是普通的石墙堆,这是一个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