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一心扑在黑三郎身上,但凡他们言及烛龙,她便恨不得竖起了耳朵一字不漏的全听明白了。这会儿账房先生似实非实,似虚非虚的道出了黑三郎的身份,她听着很是惊心。
一是惊黑三郎的身份果然非比寻常,二是惧主人知道了黑三郎便是他要镇压的烛龙分aa身之后,会对黑三郎不利。
再者,她自保尚属不易,又添一个被附身的温玉和年幼的浴火,黑三郎便是有通天的本事,只怕也没有把握同时护住他们所有人。一时间他们竟像是进了死胡同一般,竟没出路可走。
但若因此就贸然与客栈主人以火相拼,那黑三郎苦心筹划许久的计划便要付诸东流了。
惯爱多思多虑的青衣越想越愁,越想越害怕,最后实在是挺不住了,就那般依着黑三郎不住的发抖起来。
她无意中竟忘记了自己并非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了。哪怕她身负惊世骇俗的季厘国血脉之力,但当黑三郎在她身边为她屏风挡雨之时,她便会像个寻常娇弱的女子一般依附在她的良人怀里。
黑三郎见她怕的浑身打颤,心中甚是怜惜。原本他还打算再隐忍,但此刻他却再也不想在这个客栈主人面前多站一刻了。
于是他便冷笑着开口道:“听你们争来吵去的说了半天废话,却还是没有定下我的去留来。既然你们拿不定主意,那便由我这个当事主自个儿定了吧!青衣在哪儿,我便在哪儿,你们若是有本事驱赶我,那便尽管来试!”
“当真是狂妄至极的伙计。”主人神情古怪的起身道,“倘若当初我亲眼瞧一瞧你的模样,想来也不会有今日之事了。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
他一面说,一面就抬脚准备朝黑三郎跟前去。
方舟和东桥见状不妙,忙上前架住温玉的身躯道:“阿郎今日已经下榻多时,实在是于病体不善。还请让我们服侍你回床休息。”
主人甚是不快的沉了脸,那犹如面具般的微笑霎时便化作了藐视。
青衣不曾抬头,倒还没有感觉,但熟知主人习惯的胡嵇和账房先生却齐齐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黑三郎岂会没有觉察出这其中的暗涌来,不等客栈主人有所动作,他便突然朗声道:“门外之人不必再藏了,还请进来吧!”
他的话音未落,那道紧闭的房门登时便大开了。
青衣侧目一看,就瞧见门外赫然站着费老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