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扫视一圈,但方舟、小书、小砚,乃至那个总是帮忙守门的东桥皆都是温玉的仆从,这会儿见温玉动怒,他们便默契一致的垂头干活,竟没一个帮他的。
孤立无援的浴火委屈的紧,再想起温玉说的,叫爹爹回来教训自己,他这才真的有些害怕起来。
悔意一生,他便忍不住掉起金豆子来。
温玉瞧着浴火性子甚是倔强,虽然又怕又悔的哭了,但他也只不停的抬袖胡乱擦脸,硬是没哭出声音来。
这般硬脾气,若不好好管教,只怕日后还得闹出事儿来。然而青衣心肠太软,如今他只是知错掉几滴眼泪,她看见了便要露出那般心疼的表情来,可见必是下不了狠心严加管教的。
一思及此,他不由得又是一阵忧心。
等浴火哭的差不多了,温玉这才低声道:“过来。”
浴火赌气,硬是不肯抬头。
青衣瞧不过去,也跟着道:“乖孩子,过来。”
听见青衣叫了,浴火这才低着头一步步的蹭过来了。
温玉轻咳两声,接着伸手牵了浴火的右手来回的捏了几回,末了微笑道:“既然你知道错了,那我这次便放过你了。不过犯错不可无罚,现在我便罚你将那些未吃完的药一气吃完了。”
浴火闻言立马抬起头来,颇有些难以置信的模样。
青衣见他虽然眼睛有点红,但眉宇间却没有难过之色,顿时心下稍安。
方舟极为不舍的将仅剩的小半罐药粉取出来,又看浴火一脸不情愿的硬塞下去,显然是不懂那药粉的好处,心中更是扼腕痛惜起来。
等浴火仰脖子硬生生吞完了药粉之后,青衣便马上给他喂了一颗蜜饯。
浴火含着酸甜的蜜饯舔了舔,又想起刚才温玉喝苦药的时候,青衣并没有给他蜜饯吃,两厢一比较,他顿时又高兴起来。
小孩子果然是天真单纯些,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是一颗蜜饯,便又叫他开开心心的腻在青衣怀里叫娘娘了。
胡嵇冷眼看着账房先生将损坏的东西都一应记在了青衣的名下,待到他舔着手指翻页之时,胡嵇这才蹙眉道:“为何我觉得客栈的位置有点偏移了?”
“有吗?”账房先生诧异的抬头道,“朔月将至,客栈位置偏移也是有可能的。”
“我来千百多年了,也不曾见过客栈提前移动的。”胡嵇肃容道,“再者,那家伙也从不会离开主人的身边,如今他既在这里,想必是主人也来了。”
“主人来了?”后知后觉的账房先生这才惊讶道,“你说的那家伙又在哪里?”
胡嵇抬腕朝账房先生的脚边一指,然后低声道:“那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