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三郎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仿佛并没有听见她的话。
“大人!”迷知凝声道,“莫要叫大家的心血都白费了!”
“……再等两日。”黑三郎叹气道,“我儿至今还是才破壳的模样,等他再长大些我再回去。”
“那你今夜便可回去修炼了。”迷知登时露出个安心的微笑来,“我会在洞里看着你的,倘若今夜你没有回去,就莫要怪我明儿亲自上门去请你了。”
一听这话,黑三郎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群山空响不绝,他身形一晃,就如一道疾风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月光依旧那般清亮,但那片浓重的山影却仿佛浅淡了许多。
茕茕孑立在月光下的迷知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久久才低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雪妖的声音自远远的山谷中飘荡出来,“大人已经走了。”
“我只是……”她欲言又止的轻声道,“没什么,只是想笑而已。”
说罢她将手里的定心石死死的按在心口处。被胡嵇撕裂的伤口至今未愈,她感到心口正在一抽一抽的做疼。
悬浮在空的珠玉又一次坠落下来,百思不得其解的费老捻着胡子,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师父?”打地铺的门徒们奇怪的问道,“还是测不出?”
“不对不对。”费老摇头道,“我怎么算来算去,都看不见那小妖怪的命格。”
“莫不是那妖怪给了假名?”门徒们七嘴八舌的猜测道,“方才他们口径不一,一听就知道是说谎了!”
“这般明显的事情,老夫怎会看不出?”费老微恼道,“我两个名儿都测过了,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阻拦,每次符阵才开始运转,就很快被打乱了。果然是天意吗?”
门徒们不敢吱声。左右他们说什么都要惹怒费老,还不如少说两句呢。
费老烦恼不已掀开被单,想了想又掏出金漆准备再试一次。
“师父……”眼瞧着费老将所有被褥都画花了,钰儿终于还是忍不住提醒道,“金漆不好洗,小师弟叫我们不要在屋里乱画——”
费老登时气的脸都青了,他抬头怒冲冲地瞪了钰儿一眼,然后才低头继续写咒。
黑三郎一进客栈,就感知到费老房里的异动。
守在房门外的东桥一见到他,便马上站了起来。
他身后的房间里一点灯光也无,当黑三郎上前时,他便伸手拦道:“阿郎和小娘子都已歇下了。”
黑三郎面无表情的侧身一闪,不等东桥反应过来,他便已经推门进屋了。
黑暗中突然亮起一盏灯,透过微弱的橘光,他能看见青衣正侧身躺在床幔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