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砚原就是个毛躁的,此时再被一惊,更是慌得连手里的药炉都顾不上了。
滚烫的药汤顿时泼的满地都是,小砚见洒了药,越发手足无措。待要去挽救剩下的那壶汤药之时,就见那如游蛇般飞窜的锁链正气势汹汹的朝他袭来。
囚妖索威力如何,小砚如何不知,顿时吓得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混乱中只听得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吓得够呛的小砚循声回头,恰巧同进门的青衣看了个对眼。
猎猎作响的囚妖索似有所觉,霎时直奔青衣而去。
“怎么——”直觉不妙的青衣下意识就准备退后,而她隐匿许久的囚妖索也随之动作起来。
囚妖索两相撞击,清脆的锁链声此起彼伏。
青衣虽有余力,奈何经验不足,不过三两下,她的囚妖索便已悉数被温玉的囚妖索镇压了下来。不止如此,他的囚妖索还企图将她绑缚起来。
“阿兄——阿兄——”节节败退的青衣踉跄着闪避那突袭而来的囚妖索,口中更是疾呼温玉。
方舟见势不妙,连忙翻身跃至床榻。
谁知他掀开那破烂的床幔一看,就见温玉阖眼躺在床上,并不曾醒来。
“阿郎!”他挥剑斩断几根锁链,劈手就掐住温玉的虎口,“快醒醒!”
沉睡中的温玉猛然睁眼,原本骚动不已的囚妖索登时便沉寂了下去。
硬被唤醒的温玉只觉浑身热血沸腾,只恨不得马上就出去狩猎才好。亏得方舟死死的掐着他的虎口,这才叫他勉强遏制住了冲动。
“……怎么了……”他抬手按住自己的眉心,很是隐忍的问道,“方才我又中邪了?”
“不是。”方舟压低了声音道,“你方才无意识中动用了囚妖索,险些伤到了小娘子。”
“青衣?”温玉心中暗惊,忙不迭探头去看青衣。
惊疑不定的青衣见温玉已经恢复如常,而那些攻击自己的囚妖索也已消失了,她这才敢靠近他。
“我没伤到你吧?”温玉面色微黯,很有些抱歉的伸手摸着青衣的脸道,“瞧你眼睛都红了,可是哭了?都是阿兄不好——”
青衣见他内疚,忙摇头安慰他道:“阿兄你也是无心的,反正我也无事,所以此事就不要放心上了。”
温玉轻笑一声,手下又亲昵的点了点青衣的眉心道:“你也该练练了,这般不堪一击,如何能自保?亏得今天有方舟叫醒我了,不然下次真伤了你可怎么好?”
青衣被说教的甚是心虚,只能连连点头。
温玉见青衣乖巧听话,心中自然宽慰。待到两人都放松下来了,他这才转头对方舟笑道:“你弄来的什么好猎物?引得我睡梦中胃口大开,竟连囚妖索跑出来都不知道!”
方舟闻言面色一紧,却是严肃道:“并非是我准备的东西。大概是小娘子身上所带的妖气。来之前我便担心她身上妖气太重,恐影响你休养,不曾想会严重至此。”
青衣闻言很是窘迫。方才方舟多有阻拦,她还恼他,如今看来,竟是自己太过自以为是,这才招致这般祸事。
温玉见青衣羞愧不已的垂头不语,便又忍不住露出个温柔的笑来。
“莫要自责,你虽然沾染些许妖气,但那点子妖气断不至于招我发狂。”他轻轻摸着青衣的头发,又肯定的对方舟道,“还说不是你准备的东西?不是你准备的,怎的那东西会在火炉上烤着呢?”
方舟面色黑沉,连忙起身去查看火炉。
青衣心中也是好奇,便也跟着回头去看。
谁知她这一回头,就看见红彤彤的炭火上正大刺刺的烧烤着一枚眼熟至极的朱红色蛋!
仅有拳头大小的蛋在炎炎炉火中微微晃动着,轻微的哔啵声似有若无,叫她一时分不清到底是炭还是蛋壳在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