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汗湿的额角露给青衣看。
青衣喉间一梗,不知该如何应答,只等干瞪着眼同秀秀对视。
正不知所措,挺尸许久的黑三郎终于动作起来了。
他缓缓自柔软的被褥中爬起来,黑如锅底的脸上金纹忽隐忽现,仿佛是在忍气一般。
秀秀又露出个明了的表情,然后甚是乖巧的退到门口道:“娘娘说过,治病的时候是不可以让人随便打扰的!秀秀这就帮你们看门!绝对不会让其他人过来打扰你们的!”
青衣被深明大义的秀秀堵得脸都憋青了,待到秀秀体贴的为他们关上房门之后,她顿时叫唤一声,就那么羞愤不已的扑进被褥里锤起床板来。
被丢在一边的黑三郎神色稍缓,就那么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等青衣终于冷静下来后,他便露出委屈的表情凑近了青衣道:“青衣,我脑门疼——”
“你皮厚的很,只不过是磕了一下,又怎么会疼?”青衣斜眼看着罪魁祸首,满眼的不信。
眼看到嘴的肥肉飞了,黑三郎真正是委屈的不得了,他哼哼着将脑袋送到青衣面前,可怜道:“我真的疼……”
青衣面无表情的盯着黑三郎那光洁的额头看了半响,末了还是叹息着摸了一下他的额头道:“现在还疼吗?”
“好多了!”黑三郎喜滋滋的趴在青衣的膝上,享受着青衣轻柔的抚摸。
青衣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自己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略摸了几下,她又想起秀秀还守在门外,手下力度一变,却是重重拍了黑三郎一下,同时道:“不许再装可怜了!快出去快出去,不然秀秀该一直守在外头了!”
黑三郎心知不能再赖下去了,只好恋恋不舍的出去了。
高师傅吃力的攀在地裂边上,以水晶缸舀取积淀在灵脉深处的灵浆。
间或有一两块碎石从他手边跌落,然后又被金红的熔浆消融殆尽。
他努力半天,收回的水晶缸里却只得了薄薄的一层灵浆,便知灵脉里的灵气又少了。
“灵气逸散的太快了些。”觉出不对的高师傅自言自语道,“在这么下去,灵脉可就没几日可撑了。”
怀揣着疑问,他咬了咬牙又往下爬了些,知道那熔浆都没过了他的脖子了,他这才堪堪收集到了半缸的灵浆。
虽然只得半缸,但应急也已足够。于是他不再多留,忙爬上去准备回客栈。
归往客栈的路上尸骨累累,初生的魍魉用自己漆黑的利爪撕扯着其他妖怪吃剩下的凡人尸首,企图吸食那碎尸肉块中仅剩的那点子力量。当怀抱着水晶缸的高师傅出现之时,它们便马上吐出口中渣滓一般的肉块,蠢蠢欲动的向着他群聚而来。
满面横肉的高师傅狠啐一口,肌肉鼓裹的手臂登时就粗了一大圈。他一手抱紧了水晶缸,一手摸出腰间的锋利的尖刀闷声道:“都给老子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