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便又低垂了头,在那挥之不去萦绕于耳畔的振翅声中继续前行。
黑三郎带着青衣一路直奔北山。
越往北,凡人的队伍便越加复杂起来。
先是一队模样古怪的妖怪,若非青衣没有猜错,他们皆都是化形失败的妖怪。
接着是任客卿的蛇子傀儡军。当黑三郎如疾风般自他们头顶掠过之时,便有几条黝黑的长蛇探头冲着她和黑三郎吐舌。
最后乃是一顶华贵的轿子。十来个体壮如牛的大汉肌肉紧绷的扛着大轿,健步如飞的领着一群骑马的护卫队带头走在前面。
黑三郎一眼瞥见混在道士堆里的任客卿,脸上顿时露出个冷笑来。
青衣似有所觉的将手搭在黑三郎的胸口,无声的安抚他越发外露的杀气。
黑三郎垂眸低头,以唇在青衣的鬓角轻轻触了一下,以示自己已经冷静下来了。
在与那顶华贵的轿子擦身而过之时,他故意振动宽大的袖袍,送了一道劲风入那轿帘。
绣有龙凤滕文的轿帘呼的一下开了一条缝。
在灯火通明的轿内,一道引人入胜的倩影正举了一张地图斜倚在轿门边上。当寒风越过飘起的帘子吹乱她鬓边的发丝之时,她便下意识的偏头为轿子深处那瞧不清模样的人儿挡了挡风。
娇娘那张妩媚又鲜嫩多汁的侧脸飞快的自青衣视野中一闪而过。
青衣当下晃了神,待到她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看见了谁人之时,黑三郎已搂着她在地上站定了。
“刚才那是娇娘!”青衣忙抓住黑三郎道,“她果然是跟那群人狼狈为奸了么?怨不得那些人会知道人鱼肉的事情。”
“她怕是不满足于枯木那不知还能给几次的不老药了。”黑三郎一面环顾四周,一面道,“她手里的地图上极为详细的绘制了三途之地的地形地势,何处有灵药宝物,何处有棘手的妖怪,乃至于灵脉分布和走向,上头都标识的丝毫不差。”
“莫非……”青衣像是想起什么来,面上的表情顿时就有些错愕起来,她欲言又止了一番,直到黑三郎用了洞悉的眼神回望她之时,她这才叹了口气道,“王得财两次三番的带人来客栈,原来为的就是这个么?”
“较真说起来,王得财是个不中用的。”黑三郎倒也不客气的贬低王得财道,“但他胜在痴心兼忠心,愿意为了那个娇娘出生入死。当凡她要求,他便是无所不用其极,也要达成她的需求。他在凡间太子的座下,也许当不得武将谋士,但却能当个鹰犬的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