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雪妖猛然抬头厉声道,“你要杀他,先杀我!”
说罢她袖子一摆,竟是当着黑三郎的面开始将旱魃拉上来。
奄奄一息的旱魃看起来就如同一截焦黑的碳木,雷腾的雷电烧焦了他的肌肤,料想短时间内他也恢复不了。他身上的雨水都叫雪妖的冰雪寒气冻成了白色的霜花,再配上他那身破破烂烂的衣衫和所剩无几的头发,怎么瞧都有些磕碜。
但雪妖瞧着他的眼神,就像是蜜蜂看鲜花,小猫看鲜鱼一样。她紧紧的抱着旱魃,毫无避讳的在旱魃的身上脸上来回的抚摸,仿佛时时刻刻都想贴上去跟他黏在一起,饶是黑三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黑三郎略有些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再想起雪妖那堪比淸谷幽风的恋歌,不知怎的竟有些心软了。
他抱着胳膊默不作声的看了会儿,想了想还是松口道:“你先用冰雪将他冰封起来,容我想想该怎么处置你们。”
雪妖还没有明白过来,只巴巴的看着黑三郎没有动作。
急于回客栈的黑三郎见她没有动作,就没好气的回头怒道:“还不快些跟上,若是你敢半道儿带着他逃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罢他也不等雪妖,劈手提起边上哼唧哭泣的封豨就消失了。
黑三郎用了术法,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身置客栈门前。
以往大门敞开客涌如潮的客栈此时门窗紧闭,别说是客人,就连伙计都没了踪影。
黑三郎用脚尖轻轻一点大门,原本被封死的大门吱呀一声就被打开了。
正忙着收拾残局的伙计们被开门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待瞧清来着是黑三郎之后,他们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黑三郎一进门就变了脸色。他随手将手里的封豨丢到伙计们的手里,紧跟着就如一道疾风直奔厨房。
正在洗袖子的青衣自觉下巴一紧,当即就不受控制的抬起了头。
担忧不已的黑三郎眯着眼凑近了青衣轻轻嗅了两下,口中沉声问道:“你受伤了?有血气。”
青衣呆呆的看着黑三郎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秀脸庞,半响才答非所问道:“你又变回大人的模样了。”
“嗯。”黑三郎心不在焉的应道,“我在三途河感觉到客栈有异动,就动了点灵气变回原样。这个我们等会儿再说,你哪里受伤了?让我瞧瞧——”
“也没什么……”青衣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偏头道,“旱魃身上的炎气有些厉害,我只是略靠近了些,鼻子就干的流了点鼻血。”
说着她举起自己湿哒哒的袖子给黑三郎瞧:“就这么点,我马上就洗掉了。”
黑三郎略显心疼的握住了青衣的手道:“早知道他害得你见血,我就不会手下留情的将他活着带回来了。你且喝点水润润,我这便去收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