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眼看着对方打开匣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玉器来。只是叫青衣诧异的是,那明明只是一个色绿如蓝,温润而泽的玉器,却在这个石室中散发出了极其璀璨的金光。且看它方圆四寸,上纽交一碧鳞蟠龙,仿佛是十分贵重的东西。
“看来这群道士来头不小。”黑三郎悄声在青衣耳侧解释道,“那是凡间人皇的玉玺,其中蕴有人皇的气运,对人皇而已,乃是重之又重的东西。他们能拿出这个东西来,可见他们背后的人物,不是人皇,便是能近身玉玺的重臣。”
“……人皇好端端的,做什么叫人来三途之地弄东西?”青衣百思不得其解的讷讷道,“我不太了解凡间什么帝王政治的……”
黑三郎闻言低笑两声,青衣不知的事情又岂止这些,她不知道的还多了去了,但他却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笑嘻嘻的摸了摸青衣的头安慰道:“反正与我们不相干的,你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近来凡间大旱,遍地焦土,湖泊河流都已干涸的差不多了。百姓们颗粒无收,无水无食,此时的凡间怕是饿殍满地了。人皇素来自诩‘天命所归’,但如今却是天降大旱,这岂不是在说他并非天命呢?再说了,先前听那群道士不停的说什么太子太保,只怕使唤他们来的是太子吧?人皇失却人心的话,太子便要寻到天命,好取而代之的坐上龙位。”
“人皇在位就有大旱之灾,于是他就不是天命所归……”青衣若有所思的答道,“所以想当人皇的太子就派人来找祈雨鼎,因为祈雨鼎可以求来大雨吗?”
“不错。祈雨鼎乃是古时巫族祈雨所用的器物,若无会祈雨舞的巫祝举行仪式,他们抬回去了也只是一堆青铜而已。”黑三郎兴致勃勃的指着祈雨鼎上的纹路道,“你瞧,那上头还有巫祝的图腾。自巫族没落之后,这东西早八百年就消隐于世了。”
说着他又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胡嵇。
青衣正在那里全神贯注的看祈雨鼎上的图文,方才她看的不仔细,只觉那大鼎十分金灿。如今她再细看,却发现那鼎身上似有若无的有些青色的铜锈,且她果然看到了上头有个人形模样的图案。
正当黑三郎与青衣窃窃私语之时,那头的白须老者已经将手里的玉玺交到了胡嵇手中。
胡嵇甚是满意的看了看玉玺中接连不断的气运,然后才笑着道:“这东西我现在虽然还用不着,但念在这东西与你们的国运相通,勉强还算合我心意。”
白须老者闻言心中一颤,却是下意识想起胡嵇以往的恶行来。因他而毁灭的朝代何止商朝和西周?这九尾狐为了灵气,怕是没少干窃取国运的事情吧?
一思及此,他又不由得有些后悔起来,缩手就想将那玉玺收回去。
然而胡嵇又岂是愿意放手的?白须老者才露出些许悔色,他便一翻手腕,刹那间就已将玉玺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代价既然已经有了,你们就可以抬着鼎滚了!”不想再看多那群道士们的脸的胡嵇一翻雪袖,却是掀出了一道巨风,一下子就将那群道人和祈雨鼎齐齐都扇到了石室的角落去了。
“等等——”白须老者仿佛还有话要说,他死命朝着胡嵇伸手喊道,“切不可动玉玺——否则——”
“好东西自然是要多用用。”胡嵇完全没有理会那群鬼哭狼嚎的道人,只一脸满意的将那玉玺举高了细看道,“任何宝物,若不能物尽其用,岂不是太暴殄天物了么?”
说话间,他眼眸一转,却是朝着黑三郎怀里的青衣看了过去。
还在琢磨祈雨鼎的青衣只觉眼前一晃,再定眼看时,那祈雨鼎就已经跟那群道人一起被石室的壁脚生生吞没了。
心惊胆战的看着那群道人惊恐的消失在石壁里,尚未完全理清头绪的青衣神使鬼差的转头望向胡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