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三郎可没忘了,在他来之前,青衣可是跟胡姬同寝同食的一起呆了好些年。亏得那时青衣年幼,兼之胡姬缺了一条尾巴,只能变做个女体来保那九尾不散,如此青衣才没生出旖旎的情思来,不然哪还有他什么事儿啊!
但就算胡姬如今是个女子,那也是女身男心,且瞧着她近来的意思,仿佛还是对青衣撒不开手。因妖怪素来都是以强者为尊,胡姬为能夺回青衣,便日日找他斗法,若不是他技高一筹,只怕就要被她得手了。
身为夫君,他日日都要为了捍卫自己的新妇而操碎了心,奈何他的新妇如此不解风情,一开口就先问了敌手的情况,如此怎能不叫黑三郎恼怒呢
青衣哪里知道,自己不过是随口一问,就引得黑三郎吃了一缸子的醋了。
又酸又别扭的黑三郎鼓着一张脸愤愤不平的抓了青衣的手臂道:“那只臭狐狸本事多着呢,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夫君我怎么样了?开口就是胡姬胡姬!”
“诶?”青衣甚是无语的瞧着黑三郎踮着脚故作凶狠的对着她呲牙抱怨,虽然语气很是严肃,但瞧着他那肉鼓鼓的脸颊和略带委屈的眼神,叫她着实没有挨训的感觉。默默的瞅着那略带婴儿肥的脸颊看了半响,她终于忍不住手痒,伸手就捏住了黑三郎的脸颊。
黑三郎没料到青衣忽然就对他的脸动了手,一时就傻在了原地。
“三郎你吃醋了?”青衣压低了声音吃吃笑道,“我只是见她没回来好奇罢了,我若是会心悦她,何必等到现在?”
黑三郎总算回过神来了,待意识到自己反被青衣无意识的调戏了一把之后,他刷的与一下红了脸,眼睛转来转去的,就是有些不敢去看青衣。
青衣见黑三郎羞的别扭起来了,只得松开了手暗自嘀咕道,果然黑三郎一变回少年郎的模样,性子就跟着青涩骄傲起来了。如
今不过是被她捏了一下脸,他就这般面红羞涩起来,真叫人忍不住想要继续逗逗他。
不过物极必反,她可还记得黑三郎以往恼羞成怒后是什么光景呢!为避免被他反扑,她只得可惜的收手了。
“对了,刚才我听高师傅说,娃娃的魂魄跑出去了?”青衣适时转移话题道,“照着书呆子那瞻前不顾后的爱管闲事的性子,别是要闹出什么乱子吧?”
“那小女娃娃的确是出去了,我半道儿瞧见她跟了一队鬼魂同行。”一提及旁人,黑三郎平日里那种漫不经心的冷酷模样便又显现了出来,他不自觉顺着青衣的手臂滑下去,改而抓了青衣的手笑道,“不过你不必担心,那小女娃娃的魂魄走不远,不消天亮,她便自个儿回来了。”
“不是说子时一过,鬼路就开了么?”青衣担忧道,“要是娃娃跟着那队鬼魂儿一道儿走了鬼路,去了三途河怎么办?”
“虽然通过鬼路,人妖鬼怪皆可抵达三途河,但三途河又岂是那么容易过的?但凡是要去三途河的鬼魂,无一例外都是要赶去投胎。厉鬼过不了河,冤孽债深的也过不了河。”黑三郎慢悠悠的解释道,“那个娃娃三魂七魄只跑出去两魂三魄,余下的都被那对老夫妇关在了那个人偶上,魂魄不全,她是走不了鬼路的。”
青衣闻言总是是松了一口气:“如此就好。那个娃娃确实太可怜了些,死后去不得轮回,只能日日在外头徘徊……”
说着她不自觉又看了一眼素兮,说道命苦,素兮比起那娃娃,更苦上千百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