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眼波微动,口里却没有吭声。
白衣人轻笑两声,又接着道:“不用害怕,我是不会让你去底下的。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了。”
“到哪里?”这回青衣开口了,“你好像对这一代很熟悉?你以前都是住在这里吗?”
“呵呵呵——”白衣人轻笑一声,再开口却是鄙夷道,“这般野俗不开化地方怎么可能是我的居所?待阿兄手下的人将新仆从做好,阿兄便带你回家。你离家多年,想来也有些忘记了。”
青衣见白衣人没有上钩,对他们所去的地方竟是一点信息都不漏,便有些失望的咬了咬唇。半响之后,她忍不住悄悄回头去看身后,待瞧见方舟远远的跟在后面,并没有跟丢他们,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一个拐角之后,几顶棕色的大帐棚甚是突兀的平地而起,数个衣着相似的仆从正全身戒备的镇守在各个方位之上,一看便知是他们驻扎在了这里。
当白衣人背着她出现在入口之时,那些个仆从纷纷恭敬的对着他们行了一个礼。
白衣人停下脚步,而后微微屈身对着青衣道:“好了,我们到了。”
青衣强忍住麻痒的感觉勉强站定,白衣人貌若体贴的伸手挽住青衣僵硬的肩膀,无视青衣隐约抗拒的神情,他手下微微用力,就那么带着青衣往帐篷走去。
青衣脚下踉跄几步,待走过几步之后,那难忍的麻痒感才渐渐褪去。
守在帐篷外的仆从主动将斗篷的门帘打了开来,不曾想那厚重的门帘一开,就有一只体型颇大的白色鸟儿呼的一下就从帐篷里冲了出去。
青衣大吃一惊,未等她反应过来,边上的白衣人就迅速抬手将青衣的头脸严严实实的遮挡在他宽大的袖袍之下。
飞鸟强而有力的翅膀掀起两道狂风,青衣能感觉到面上的袖袍因了狂风而糊紧了她的脸的压迫感,伴随着渐去渐远的嘹亮鹰唳声,狂风渐止。
待到面上的袖袍滑落,得以重见天日的青衣连忙循声望去,便看见方舟又惊又喜的站在那里,而他的手臂之上,赫然停着一只雪鹰。
与神色复杂的方舟四目相对的刹那,青衣心头一颤,一种不祥的预感突如其来。紧跟着她感到身边白衣人收紧了臂弯,顺势带着她走进了帐篷之中。
心绪如麻的青衣一进帐篷,就率先看见那对双生的书童。
他们一人捣药,一人调配药粉,当听见动静之时,那捣药的书童便抬起头望了一眼。
“阿郎回来了!”青衣神思恍惚的听到那书童惊喜的叫道,“阿郎你去可见到方舟了吗?”
“方舟在后面。”阿郎柔声道,“不过眼下方舟并不重要,来,书砚,先来见过你们的另一个主人。”
青衣惊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原本还在专心配药的小砚闻言登时一个手抖,却是将才调好的一包药粉撒了大半。他一脸错愕的盯着同样一脸错愕的青衣,颇有些反应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