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在房间里用完早饭的费书生拿着大碗从楼上走了下来。
这日来求画的女妖依旧排了一个长队。
只是今日费书生看起来十分的心不在焉,画画停停的磨蹭了一个时辰,却是连面前的女妖的脸都没有画好。
更奇的是,那些女妖也不着急,一个个就那么神色落寂的坐在那里发呆。
楼上那位客人还在百转千回的啼唱着,待唱道问世间,情是何物,几个女妖就抬袖掩了脸伤心的落起泪来。
如此看来,那女客的歌声当真是情真意动,竟能做到听者伤心,闻者落泪了。
只是大堂里一堆女妖在那里淌眼抹泪的,着实有些让人看着有些难受。
青衣想了想,深深吸了两口气后,就准备上楼去找那位客人略提醒两句。
她的歌声确实十分的动人心弦,平时偶尔听听当然很不错。但总是这么悲悲戚戚的曲子听下来,便是无情伤也要变成有情伤了。
待青衣走到那女客的房门外,就听见那歌声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不知对方是唱累了,还是觉察到青衣的到来,那婉转的歌声忽然就停了下来。
青衣伸手轻轻敲了敲房门,低声道:“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房间里先是一片寂静,然后一个轻飘飘的女子声音应道:“请进……”
青衣又深深吸了一口,这才缓缓推开了房门。
一个小娘子背对着窗户,正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她穿着一身繁复的嫁衣,裙摆上是一副精致细密的鸳鸯戏莲图,那两只鸳鸯绣的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从那裙摆上游出来一般生动自然。
青衣被那身嫁衣所惊艳,又顺着那嫁衣往上看去,见她戴着满是珍珠流苏和璎珞的凤冠,只是她那背光的脸有些晦涩不明,叫青衣难以分辨她此时的神情。
但在那凤冠霞光的映衬下,青衣还是隐约看到她脸颊上那两点铜钱大小的艳红喜妆。
这俨然是一副新嫁娘的装扮。
青衣一时看呆了,半响没有想起自己是为何而来的。
房间里霎时一片寂静。
“你要求支姻缘签吗?”
恍惚中青衣听见那位新嫁娘忽然这么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