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青衣带着杜莎才走到楼梯处,那费书生竟急吼吼抱着一个卷轴满头热汗的又跑了回来。
“啊,仙女,你看,这个——”费书生急忙刹住脚步,好险没有和青衣撞上,然后他汗也来不及擦,就满面期待的打开了手里的卷轴展示给青衣看,同时口里不忘说道,“这是小生为你画的画,虽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青衣又是无奈又是暗急,便伸手一推那画看也不看道:“什么仙女什么画?现在客人在此,你快休要挡路,还不去干活?”
费书生忙将画一转,闪过了青衣的手后,才垮了肩一副心疼的模样道:“小心,这画纸最怕脏污……”
“唔,画的不错啊。”杜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费书生的身后,这会儿竟扭着尾巴,探头凑近那卷轴吐了吐舌头,嘶嘶道,“这美人当真是活灵活现的。”
“这位娘子真是谬赞了。”费书生一偏头,就见一雍容华贵的女子靠的极近,正面带微笑的细细品味着他的画,顿时略有些仓皇地退了一步,满面通红道,“小生真是惶恐……”
“你小小年纪,已是笔力惊人,这画中的小娘子,便是那立志飞升的蜘蛛精绩女吧?”杜莎由衷的赞赏道,“可惜她眼下不在这里,不然若这画有缘到了她手里,自是能助她一臂之力。”
“她不就在这里——”费书生闻言只觉奇怪,便回头要将绩女指给杜莎看,谁知一回头,身后除了青衣再无他人,顿时一脸茫然的呆立在那里。
方才他分明看见了绩女,还与她说了话,怎么一转头人就不见了?
“可算是明白过来了。”青衣先是冷着脸瞪了眼费书生,接着便对着杜莎淡淡道,“客官不要理这书呆子,他昨日撞了脑袋,今儿个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前头还眼花将我错认成其他人,再多与他说两句话,说不定他又要犯其他毛病了。”
“无妨无妨,他虽看着粗苯些,到比那些见了我不是卑躬屈膝就是吓破胆子的废物要知礼有胆识,我看着也觉得心情顺畅。”杜莎却摇了摇头,又对着费书生上上下下吐了吐舌头探了几下气息,笑道,“难得还有那人的后人到这里来,几百年未见,我还以为他的后人都死绝了呢!”
这话听着倒像是见了旧人叙旧一般。
青衣见杜莎围着费书生转了好几圈,神色也并无不满,末了她用尾巴尖拍了拍地面,嘶嘶笑道:“对啦,既然难得遇上了,不如你给我画一幅画吧!回头你带回去给你家祖宗挂到宗庙里,也算是我对旧友后人的一番心意。”
“……恕小生不太明白……”费书生见杜莎年轻貌美,气度华贵,虽不是妙龄女子,但也不是年老的妇人,恰恰正值盛年,顶多二十又八,怎的话里一副与自家祖宗相识已久的感觉。
“你不明白不要紧,画了画带回去就行。”杜莎一甩尾巴,扭着腰就往楼下走去,口里继续道,“反正我这会儿闲的无趣,正好解解闷。”
费书生云里雾里的迷糊了半天,终是没能弄明白,又见青衣也跟着下楼了,便收好绩女的画像,再拿了笔墨纸砚跟了过去。
杜莎趁着费书生研磨调色的当儿,扭着尾巴在那里摆了好几个姿势,边摆边问青衣:“青衣你看,这样我看着是否更好看?”
青衣看着杜莎那满是细鳞的身子及犹如蜥蜴蟒蛇一般的脸,半响言不由衷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