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沉沉包围之下,金属内核的最中心位置,却是一间已经空了的指挥室。湿漉漉,黏糊糊地胶质体遍布所有的金属表面,错综复杂的血管和神经从感谢胶质体的表面凸显出来,共同构建出着湿润,温暖,邪恶的巢穴。
而正在这巢穴的中央,一个男人正垂着头包裹在血管和经络的中间。
他有一张苍白而英俊的脸,看上去大概有三十多岁,漂亮得像是地球上的某些明星。
然而他的身体却已经严重的萎缩脱形,骨瘦如柴的身体看上去只有孩童大小,而且因为体表皮肤的干燥紧缩,他不得不蜷缩着整体,像是人祭中被放入罐中的祭品。
他的大半个身体几乎已经与地面上的胶质物融为一体,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却闪现着些许金属质的蓝光。
那看上去无比恶心的身体没有任何起伏,只有一些镶嵌在他身体表面的人造部件会有规律地亮起呼吸灯一般的微弱光芒。
忽然间,它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它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那是一对猩红晦暗的复眼,里头没有丝毫感情,只有一片虚无,一如包裹着它的黑暗。
“祂还活着……”
那怪物一样的男人发出了无比难听的沙哑声音。
“……是啊……我为什么会忘记……祂已经在转化的末期。普通的枪械杀不了他。这很糟糕,因为祂并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只应该有一只虫母,你觉得呢?”
怪物喃喃地说道。
它发出的是一个疑问句,但自始至终,包裹着他的这些胶质物和密密麻麻们悬挂在他周围的圆球状物体都保持着沉默,没有回答它的任何问题。
“呵……”
怪物发出了一声冷笑,他看向黑暗。那些密布在眼眶之内的细小眼瞳准确地锁定了镶嵌在墙壁上的一颗虫卵。
虫卵已经进入了孵化的后期,它显得沉重而肿胀,表面的几丁质外壳上已经有了一些斑驳花纹。
怪物的眼神颤动了一下,随即一只金属臂从控制室的上方伸出来,直接夹着那枚虫卵来到了它的身边。